離開書房一段距離,阿寶對著昏暗的天空,暗暗地舒了口氣,今天過得略驚險了一些,回來后還要安撫老人家,又要做好長輩的思想工作,生怕留下什么不好的名聲,實在是累人,還不如在邊境,雖然環(huán)境惡劣了些但卻簡單的生活。不過,今日晉王如此大張旗鼓地護(hù)送他們進(jìn)京,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想來自己的親事要有波折了,不知道爹若是知道會不會又要將眉毛擰成麻花了。
再次略感無奈。
「姑娘?」雁回喚了一聲。
阿寶對著天空發(fā)了會兒呆,在雁回的叫喚聲中回過神來。
次日一早,阿寶被人喚醒時,便感覺到肩膀一陣麻痺的疼楚,小心地拉開肩頭的衣服一看,昨日的青瘀已經(jīng)變成了青黑,襯著白晰晶瑩的肌膚,猶顯恐怖。
阿寶心嘆一聲失策,小瞧了這傷勢,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消去了。
雁回雁聲撩開盤花帳幔,伺候阿寶起身更衣,自然也看到了那片青黑色的撞傷,當(dāng)場變了臉。
「別叫了,等會兒回來后尋華媽媽要些精油慢慢揉開就好。」阿寶說道,她剛回來,不必為了這點小傷勞師動眾的。
雁聲皺眉,雁回為她委屈,但阿寶既然已定下主意,兩人只能閉嘴不言。
洗漱完后,又吃了些清淡的甜糕墊胃,阿寶便帶著丫鬟往榮安堂去給老夫人請安。
榮安堂里,今日尤其熱鬧,正好是晨省時間,整個威遠(yuǎn)侯府的主子都到了,阿寶略略一眼看去,便被繞暈了眼睛,除了長輩,還有堂兄弟姐妹們一大群,離京幾年,一個不留神小侄子侄女們都呱呱落地,被各種的奶娘牽著給老夫人請安。
當(dāng)然,今日能這般熱鬧,也因是阿寶回來之故,幾年不見,都有些面生了,怕連自家人都認(rèn)不得自家人,是以自然也要見一見的。
阿寶踏進(jìn)榮安堂時,發(fā)現(xiàn)來人已經(jīng)差不多了,臉上便露出笑容,請起罪來:「我來遲了,讓祖母及諸位久等了。」
威遠(yuǎn)侯笑道:「時間剛好,也算不得遲。」
有威遠(yuǎn)侯這位大家長開口,其余的人也紛紛地開口附和。阿寶是踩著時間過來的,并不算遲,不過她小瞧了威遠(yuǎn)侯府對她的重視,大伙皆早早地過來了,一是做給老夫人看,二是表現(xiàn)出自己對阿寶的重視。若不阿寶的爹現(xiàn)在有出息,單是阿寶孤身一人回來,誰會高看她一眼?
阿寶給諸位長輩請安后,也與幾年不見的堂兄弟及姐妹們見禮。請安過后,因為還有出門工作,威遠(yuǎn)侯便帶著幾個兄弟及兒子侄子們離開了,留下一屋子的女眷陪著老夫人。
男人們離開了,女人們倒是比較好說話,阿寶和姐妹幾個幾年未見,都從蘿莉長成了大姑娘,一時間有些陌生,彼此皆忙著暗暗打量呢。
阿寶掃了眼在場的堂姐妹們,其中一眼能看到的便是挨著老夫人坐在李錦儀,是大房嫡女,姐妹們中行七,活潑俏麗,端的一派明朗大方。然后是二房嫡女李明鳳,行六,面上含笑,站在二夫人身邊,看起來端莊嫻淑,不過在與阿寶相視時,俏皮地眨了眨眼,還有跟在幾位叔伯身邊的姑娘,最后是安靜地站在威遠(yuǎn)侯夫人身邊的少女,一眼望去,實在是美麗得出其,這是大房庶出之女,李明霞,行四。
阿寶在打量姐妹們,姐妹和幾位叔伯母們也打量阿寶。阿寶十四歲被接去邊境,一呆便是三年,連及笄時,恰巧因為當(dāng)時戰(zhàn)況嚴(yán)重,無法回京而錯過了,便在邊境中草草地讓幾位年長的有臉面的誥命夫人幫忙主持。三年未見,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看著笑容明麗得體,氣度嫻雅端凈,雖在外幾年,卻也沒有染上邊境姑娘粗野的氣息。
老夫人心里也滿意幾分,威遠(yuǎn)侯府的姑娘,幼時在祖母身邊接受教育,即便是庶出,那氣度也是不錯的。何況阿寶之父是老夫人嫡出的兒子,阿寶也是嫡出孫女,老夫人即便對阿寶生母有意見,孫女卻是待見的。
陪著老夫人吃完早膳,眾人便各種散去了。
李明儀和李明鳳等人卻沒有跟著各自母親離開,反而道:「娘,五姐姐回來了,我們極想五姐姐,想和她說會子話兒。」
阿寶生母早逝,父又駐守邊境,阿寶自小養(yǎng)在老夫人身邊,卻是歸到威遠(yuǎn)侯夫人名下教養(yǎng)的,二夫人在阿寶母親去逝的時候照顧過阿寶一段時間,又礙著丈夫的原因,也待阿寶有幾分情義,便得兩房的姑娘與阿寶的關(guān)系皆不錯。阿寶回來了,自然是想要與姐妹們一起親熱地說話了。
威遠(yuǎn)侯夫人和二夫人皆允了,只道阿寶剛回來,別累著了姐妹,便將她們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