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挑了下眉,湊過去看著他寫字。
不是一貫會寫在草稿本上的楷體。
而是楚明最為放松最為自由的字體,鋒利割人那一類。
你怎么不懟他?
——楚明。
寫下這短短幾個字并點上收尾,楚明感覺自己好像隔空被那天晚上的籃球砸到耳朵了。
一瞬間有股炸跳著的耳鳴回蕩。
但他捏著筆的手卻異常的平穩,能去幫眼花老奶奶穿針眼的那種平穩。
“分析草原圍欄對草原野生動物和草原資源可能造成的危害……這道題從什么方面分析……來看答案……首先第一點……大概就是這樣……剩下的時間自己整理……”
林丘的聲音近在耳邊卻又遠在天外。
字眼卻都模糊不清。
江淮垂眸掃著這行字以及楚明首次出現的署名,心臟抽停了一瞬。
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盡管他無數次希望楚明就是這樣的人。
再度砰砰砰的時候便像鼓點一般,過于強烈,江淮感覺自己的心臟此時此刻過于向往自由,有種想沖破胸膛出去浪的狂野。
“叮鈴鈴——下課下課!”林丘嬉笑著卡點下課,和幾個圍上來的學生不分你我地交談著。
但沒交談兩秒跑操鈴聲就揚著惡魔雙角回蕩在教室。
“跑操跑操!”劉明宇和陳煒在前后門分別指揮著。
人流漸漸涌出去,教室空落下來。
楚明和江淮都沒動,兩道目光交匯于紙面,無聲地坐著。
“操。”江淮舌尖緩緩帶過齒尖,那股利勁刺得他舌尖發疼,他手指叩在桌面:“我他媽越來越喜歡你了。”
楚明猛地一嗆:“咳——”
江淮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有歧義的話,補救道:“我不是嚴越你別亂想……”
楚明抬眼去看他。
“我的意思是,”江淮說:“你寫的和我想你寫的一模一樣。”
楚明知道這點。
他一直覺得,江淮是一個很簡單很好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