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書嗎?
齊知舟眉心微皺,他再三強調過不要給他發類似表白之類的話,怎么還有小朋友不聽勸。
他無奈地搖搖頭,正要刪除這封郵件,目光瞥見了發件人,霎時瞳孔一緊。
校園郵箱是每個學生的姓名全拼,這封郵件的發件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亡三天的陳阿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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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里拷了個潮流小青年,頭發一半黃一半綠,瘦的只剩骨頭架子,手臂靜脈像是被咬爛的塑料吸管。
他右胳膊紋了個“殺”,左胳膊紋了個“忍”,正滿臉驚惶地哆嗦著。
邊朗一見這樣的社會小青年就頭疼,不好好上學也不好好打工,再不行去錄短視頻搖花手也成啊,成天凈琢磨著違法亂紀,好像這樣就能顯得自己賊牛逼似的。
邊朗問了句:“成年了嗎?”
林森點頭:“剛滿十九,叫張嘉,住在磴口街柿子巷,是陳阿強的合租室友。據他自己所說,他十五號晚上十一點左右殺了陳阿強,之后把陳阿強的尸體隨便找了個垃圾桶扔了。”
“他殺的?”邊朗透過單向玻璃看著里頭形銷骨立的小青年,估計殺只雞都費勁,“陳阿強那體格比他壯三倍,他怎么殺的?”
林森頭疼地說:“他磕大了,自己也說不清楚。”
里頭的張嘉兩股戰戰,瞳孔渙散無光,十根枯枝似的手指頭控制不住地發抖,一看就是藥勁兒還沒過去。
邊朗“嘖”一聲表示知道了,帶著一名記錄員大步走進審訊室:“張嘉。”
張嘉看見進來的也是個染過頭的,露出一種見到親人般的表情:“兄弟,終于把你盼來了!”
癮君子一張口,嘴里那股酸腐的臭味蓋也蓋不住。
邊朗對他那一口爛牙不忍直視,把筆記本往桌上一摔:“別瞎攀親,誰他媽和你是兄弟。”
張嘉身體前傾,眼珠子像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似的:“你犯什么事兒了?你搶劫還是殺人啊?你能讓警察把咱們關一起嗎?只有我一個人,怪害怕的,等會兒鬼就來了。。。。。。”
“沒搶劫,也沒殺人,我是來審你的。”邊朗拉開椅子坐下,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我沒時間和你廢話,這個人認識嗎?”
記錄員給他看了陳阿強的照片,張嘉驚恐地大叫一聲,在審訊椅上劇烈掙扎:“他是鬼啊!警察同志,他是鬼!你知道鬼嗎?你見過嗎?我見過鬼,我見過。。。。。。有中國的鬼,也有外國鬼,叫ghost!對對對,ghost!”
他一激動,鼻涕眼淚一齊往外流,唾沫星子都快要飛到邊朗臉上了。
“還會拽英文,挺厲害啊,”邊朗站起身,“什么學歷啊?”
張嘉說:“大專沒讀完。”
邊朗悠哉地走到他身邊:“據我了解,北大不比大專差啊,怎么沒上?”
張嘉被毒品侵蝕的大腦轉不過來,訥訥地說:“我媽說北大作業挺多的,我寫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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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邊朗此時猛然攥住張嘉的右手,拇指精準地抵住了張嘉的合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