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捂著屁股辯解:“我聽說這案子是你掛帥,想也沒想我就主動請纓!領導看我積極,就派我來了嘛。。。。。。”
邊朗氣得額角青筋直跳:“你一個剛斷奶的實習警,老老實實在局里接接電話打打雜行不行,你他媽還主動請纓?這是你能湊熱鬧的地兒嗎!這差事要真是個香餑餑,你領導能派你來?!”
小伙委屈地癟了下嘴,小聲嘟囔:“可是你當年實習的時候,不也天天沖在一線嗎。。。。。。”
“我那是。。。。。。我是。。。。。。”邊朗被他噎得一滯,索性罵道,“我和你能一樣嗎!你毛長齊了嗎你就上一線!啊?”
“怎么沒長齊!”小伙猛地挺直腰板,梗著脖子,聲音拔高了好幾度,“我不光長齊了,我還割過包皮!”
空氣瞬間凝滯。
方錦錦“噗”地笑出聲:“邊隊,你們認識啊?”
“我師弟,瞿一寧,腦子缺根弦的傻|逼玩意兒,”邊朗太陽穴突突直跳,掏出手機就要撥號,“我現在就給長干市局打電話,派人把你接回去。”
“邊哥!”瞿一寧急了,一把按住邊朗的手腕,臉上嬉笑的神情褪得干干凈凈,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執拗,“我想去!我一定要去!”
邊朗甩開他的手,指向遠處巨獸蟄伏般連綿起伏的山脈,聲音冷得仿佛要掉下冰碴子:“你以為這是去游山玩水郊游露營?那是個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瞿一寧迎著邊朗凌厲的目光,“比泉村,隸屬比干市,位于比干山脈南麓,星霧山西側,國家級特困村。境內最高海拔3880米,最低1680米,地勢西北高、東南低,溝壑縱橫切割,屬高原大陸性干旱氣候,晝夜溫差極大,交通極為不便,信息高度閉塞。”
這番陳述精準無誤,讓邊朗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小師弟的堅持讓他心生觸動,但嘴上仍不松口:“你在這背課文有個屁用,紙上談兵!”
“邊隊,你就帶我去吧。”瞿一寧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我不想坐在空調房里接電話、填表格、澆花倒水。哥,那時候在我爸葬禮上,我和你說我長大了也要當警察,你是怎么和我說的?”
瞿一寧的父親是邊朗的老領導,在一起鬧市行兇案中不幸犧牲,那年瞿一寧十五歲,邊朗二十二歲。
邊朗去送他最后一程,瞿一寧說:“邊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爸是英雄,我為他驕傲,我以后也要做警察。”
邊朗那時按了按瞿一寧的肩膀,說寧子,你好好吃飯,少熬夜,多鍛煉,你爸在天上看著你,等你成為最牛|逼的警察。
時光飛逝,二十一歲的瞿一寧真的穿上了警服。
邊朗用力捏了捏眉心:“寧子,我知道你有這個心氣,但你現在經驗還不夠。。。。。。”
“邊朗,”一道清越而沉穩的嗓音自身后傳來,“帶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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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知舟不知何時下了車,目光平靜地落在瞿一寧身上。
邊朗臉上的煩躁還沒完全褪去,回頭對上齊知舟那雙沉靜的眼睛,火氣被硬生生壓了回去,無奈道:“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實習生,槍都沒摸過幾次。”
“經驗不是坐在辦公室里等來的。”齊知舟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力度,他看向瞿一寧,“你剛才提到的比泉村的情況,是怎么來的?”
“是我自己查的!”瞿一寧站得更直,仿佛在接受檢閱,“我昨天凌晨接到通知,上級同意我參與行動。所以連夜調閱了信息庫的測繪數據和近五年氣象報告,還找了扶貧辦和林業站的資料,我知道比泉村地形復雜,氣候變化劇烈,可能存在地質風險,資料上提到過局部區域發生過小型滑坡!”
邊朗仍舊皺著眉頭,但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贊賞和認可。
瞿一寧語速飛快,迫切想要證明自己:“剛才我去洗浴中心打探消息,聽說比泉村非常迷信,信奉山神。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比泉村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但是女性比例特別高。”
說完,瞿一寧期期艾艾地看著邊朗,懇求道:“邊哥,讓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