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舟說:“邊朗,小旭在房間,你別這么激動。。。。。。”
邊朗壓低音量,打斷他:“你照顧齊明旭十年,給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又不和他太親近,你害怕面對他嗎?你是不是覺得對他有愧?”
深埋于心的念頭被邊朗一語道破,齊知舟并不意外,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杯壁,而后抽出兩張紙遞給邊朗:“把手擦干。”
他沉靜的語調奇異地撫平了邊朗的急躁,邊朗奪過紙,囫圇擦了擦手:“知舟,你能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很開心。但是我認為,你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送走齊明旭。一來,你應該尊重他的意愿;二來,有他在,你會更安全。”
“邊朗,我明白你的用意。但是作為哥哥,面對有可能出現的危險,我一定會選擇讓弟弟規避。”齊知舟略一沉吟,心平氣和地說,“就算小旭不參加露營,一周后他也要回到學校。他在還是不在,于我的人身安全而言,作用并不大。”
邊朗雙手叉腰,垂頭長呼出一口濁氣,苦笑了一下:“你說得對,是我過分緊張了。”
他面對和齊知舟有關的情況時總是不夠理智,認為多一個人在齊知舟身邊,齊知舟就能多一分安全。
倘若幕后的人真要對齊知舟下手,齊明旭在或不在,不會有什么區別。
邊朗抬手搓了把臉:“看到那個人的長相了嗎?”
齊知舟搖頭:“沒有看清,只能認出是個男人,一米七五左右,比較強壯。一只手臂上好像帶著袖套。。。。。。我不能確定,隔著太遠,又是從玻璃櫥窗倒影里看到的,很不清晰。”
邊朗凝眉:“會不會是上次偽裝成出租車司機襲擊你的殺手?”
“不是。”齊知舟思忖片刻,“身形差距比較大。”
還有一點他沒有告訴邊朗,那個殺手同樣是基因耐受體,身上應該留下了許多基因注射的痕跡。
像這樣的人,即使再熱的天氣,也不會穿短袖。
“現在沒有其他線索,只能謹慎些。”邊朗說,“我安排人去調商場監控,你最近出行小心。”
“好。”齊知舟說,“我近期大部分時間都在市局,他們不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對我怎么樣。”
邊朗哼笑一聲:“要真能把你24小時放在眼皮子底下就好了。”
齊知舟見他又開始吊兒郎當,便不再搭理他,往杯子里續了一杯水,施施然離開了餐廳。
十分鐘后,邊朗接了個電話,探頭對齊知舟說:“我有個緊急線上會,下樓了啊,晚上不在你這兒洗澡了。”
齊知舟坐在沙發上,飯后有些犯暈,瞇著眼“嗯”了一聲。
邊朗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見,邊換鞋邊抱怨:“嗯嗯嗯,就知道嗯,也不知道送送,白伺候你這么久。。。。。。”
“邊朗。”屋里傳來齊知舟的聲音。
邊朗揚聲:“干嘛?”
齊知舟說:“謝謝。”
邊朗打開門:“謝什么?”
齊知舟的聲音里帶著柔和的笑意:“謝謝你的過分緊張。”
“。。。。。。”邊朗腦子一卡殼,沒留神夾到了手指,痛得大喊一聲,“臥槽!”
齊知舟眨了眨眼,“撲哧”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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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齊知舟開車把齊明旭送到學校,前往郊區露營的大巴車已經在校門口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