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剛穿透山霧,院子里便傳來聲響,是小琴爹媽起床了,正在劈柴喂雞。
齊知舟睜開雙眼時,邊朗已經醒了,背靠著床頭,一條長腿屈起,耳朵里塞著耳機,指尖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
“洪嚇春怎么樣,還醒得過來嗎?”邊朗一邊對著手機那頭低聲說,一邊作弄地彈了兩下齊知舟的鼻尖。
齊知舟微慍地瞥了他一眼,坐起來推開窗,看著窗玻璃上那個歪歪扭扭的雙螺旋符號。
坐落在大山深處的村莊本應綠意盎然,但比泉村卻仿佛始終被一層灰白的色調籠罩著,整個村子死氣沉沉。
邊朗囑咐了幾句后掛斷電話,齊知舟回頭:“林森?”
“嗯,”邊朗頷首,皺眉道,“洪嚇春的情況不樂觀。”
齊知舟并不驚訝:“鐵釘扎進后腦,恐怕九死一生。”
“她是當年福利院事件的親歷人,也是作案者之一,”邊朗說,“如果她能提供口供,對案子會有很大幫助。”
瞿一寧此時也醒了,睡意朦朧地伸了個懶腰:“邊哥早,齊教授早。”
清晨的山風還很涼,齊知舟合上窗戶,轉頭對瞿一寧笑道:“早。”
瞿一寧瞬間感到如沐春風,憨憨地撓了撓頭:“齊教授,你笑起來真好看。”
邊朗磨了磨牙:“好看啊?還看嗎?”
瞿一寧立即捂住雙眼,語氣莊重如同宣誓:“邊哥,你是我永遠的哥,齊教授是我永遠的嫂子!”
邊朗滿意了:“覺悟不錯。”
瞿一寧嘿嘿笑:“邊哥,我一定會成為你的心腹。”
“你他媽別成為我的心腹大患就行,”邊朗輕哂,“起床,一會兒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自己心里有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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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是稀粥和咸菜,一人碗里還有半個咸鴨蛋。
小琴穿著昨天那身紅裙子,看向齊知舟的眼神充滿熱切:“他們說你是教授?教授是什么?”
齊知舟溫和地笑了笑:“就是老師。”
“老師?”小琴歪了歪頭,“可是你長得這么好看,你是白天鵝。”
小琴媽嗔怪地敲了敲桌子:“吃你的去,話多!”
齊知舟笑著說:“沒事,小孩子嘛,天真有趣。”
“幾位領導,”小琴爹寒暄道,“家里條件不行,你們遭罪了,昨晚睡得還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