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舟的喉嚨像是揉進了粗糙的沙礫,發不出任何聲音。
邊朗繼續說:“他比我瘦,也比我矮,卻還要死死護著我,挺好笑的,是不是。就像出事那天,被綁架的是你,他身體那么差,還要傻傻地追上去,結果自己也被綁走了,還死了。”
黑暗的房間里,齊知舟的呼吸壓抑到了極致。
“頭幾年我很恨你,每次學校要填什么個人信息,我的親屬欄一個能寫的人都沒了,我真的。。。。。。”邊朗喘息了一聲,“真的恨你。”
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心臟上,齊知舟難以抑制地蜷縮起雙腿,雙手握拳,緊緊按著心口。
“后來我不恨你了,我恨我自己。”邊朗自嘲地笑了笑,“我有時候會想,反正他死了,我繼承他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包括繼承你對他的愛。”
邊朗用一只手臂遮住雙眼,胸膛劇烈起伏。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還有一些更加卑劣齷齪、見不得人的念頭,他偶爾甚至會慶幸,慶幸邊策不在了,慶幸自己長著一張和邊策別無二致的臉。
“知舟,沒辦法了,”邊朗嗓音嘶啞,“真的沒辦法了,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不會放開你。”
第70章
山里的夜實在是太靜了,靜到邊朗能夠聽清齊知舟的每一次呼吸。
那樣輕而綿長,像是一片柔軟的羽毛,落在邊朗心尖上,帶來一陣刺痛,又讓他涌起更加強烈的渴望。
床上躺著的齊知舟似乎是翻了個身,輕薄的衣料摩擦出悉簌聲響。
邊朗喉結滑動,微微仰起頭,看見齊知舟背對著他側臥的身影。
月光落在他腰上,像一段皎白無暇的腰帶,勾出一截精致到不可思議的線條。
邊朗的心臟劇烈搏動著,難以忍耐地坐起身,腦海里鬼使神差般浮出兇狠的念頭——
他從小就欺負我,罵我,打我,我為什么不能討回來?
他對著我喊另一個人的名字,把我一顆心捏在手里揉搓,我憑什么不能討回來?
邊朗緊咬著后槽牙,身體里燒起一股火,他猛地從地上站起身。
“很晚了,你還不睡。。。。。。”
齊知舟聽見響動問道,還沒來得及起身,突然被邊朗自身后按住了側腰,整個人被邊朗按在了床上。
邊朗高大結實的身軀嚴嚴實實地壓著齊知舟,兩個人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
齊知舟呼吸一滯,有種空氣瞬間被抽干的窒息感,他扭頭問:“邊朗,你怎么了?”
邊朗就著他偏頭的姿勢去親齊知舟的側臉,幾下啄吻后,他含住了齊知舟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