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大吼一聲:“開門!”
房門發出“哐當”一聲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小琴爸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眼神躲閃,不敢看屋內的慘狀。
瞿一寧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齊知舟,齊知舟對他輕而堅決地點了下頭,繼而瞥了眼墻角的背包。
瞿一寧不再猶豫,忍者全身的劇痛,拎上齊知舟的背包,跌跌撞撞地沖出了這間屋子,身影被傾瀉而下的雨幕吞沒。
齊知舟笑了笑,輕輕閉上了雙眼。
·
暴雨沖刷著深山中的村落,土地被泡成了沼澤,渾濁的泥水挾帶著碎石枯枝,從陡峭的山坡源源不斷地沖刷而下。
邊朗敏捷地穿梭在雨簾中,身形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濕透的雨披緊貼著他精悍的身軀,他眼神銳利如鷹隼,鎖定著前方在泥濘中艱難跋涉的身影。
三個男人佝僂著腰推著板車,沿著一條狹窄陡峭的山道,深一腳淺一腳地向上攀爬。
這幾人在雨里行走的姿勢笨拙緩慢,不像是練過的,應當是普通村民。
板車上蓋著一層黑色油布,被瓢潑大雨反復澆打,緊緊吸附在下面的物體上,隱隱勾勒出一個人形輪廓。
更詭異的是,那層油布正在起伏掙扎——里面是個活人!
邊朗凝眸,悄無聲息地尾隨而上。
板車被推至山腰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那幾個村民像是完成了某種任務,喘著粗氣互相低語了幾句,便調轉方向,頭也不回地沿著來路匆匆下山了。
這反常的舉動讓邊朗眉頭緊鎖,這些人把一個大活人運到山上,也不處理,就這么扔下走了?
但他無法對一個生命置之不理,確認村民們走遠后,邊朗警惕地瞇起雙眼,試探著朝板車靠近。
就在這時——
“嗚嗚。。。。。。嗚。。。。。。”
孩童細弱的嗚咽聲清晰地從油布下傳出。
這聲音刺穿了邊朗緊繃的神經,他顧不上考慮自身安危,將諸般遲疑拋在腦后,立即疾步沖上前,毫不猶豫地掀開了冰冷滑膩的黑色油布。
“咻——!”
剎那間,一聲凌厲的破空聲撕裂風雨,直沖邊朗的太陽穴!
邊朗瞳孔驟縮,無數次生死邊緣作戰淬煉出的戰斗本能讓他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他上半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扭轉側身,一柄泛著冷光的長刀擦著耳畔呼嘯而過,邊朗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刀鋒斬過雨滴時細微的顫動。
板車上的人猛地彈起,那根本不是什么孩童,而是一個中等身材、渾身透著兇悍氣息的男人!
男人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手中握著一柄泛著幽冷寒光的長刀。
邊朗在閃避的同時,目光掃過板車,確認了車上并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精巧的擴音器,孩子的哭聲正是從里面傳來的。
他抬手掀開兜帽,嘴角勾起毫不掩飾的輕蔑弧度,“嘖”了一聲不滿道:“裝成個孩子來釣魚,夠下作的,low不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