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們那個換上了嶄新羽絨被的家。
艱難地站起來后,邊朗扶著山壁微微喘息。
周遭一片黑暗,他伸手到口袋里拿打火機。
就在這時,邊朗的手指碰到了什么。
他眉心一緊,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張紙——一張白紙,什么也沒有。
邊朗喉結滾動,眼眶通紅而濕潤。
這又是你的小把戲么,知舟?
他指尖顫抖,輕輕摩挲著紙面,果然感受到了輕微的凹痕。
齊知舟在無數個深夜,用沒有墨水的鋼筆在空白的紙上默寫三十一個死去孩子的名字。
這一次,你在這張紙上為我留下了什么呢?
邊朗心口泛起一片酸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哽咽,撿來一根樹枝,用打火機將頂端燒成焦炭,然后在白紙上輕輕涂抹。
炭黑慢慢填滿凹痕,一張地圖漸漸在眼前顯現。
邊朗將那種地圖重重按在左胸的位置,望向山洞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幽邃而冷硬。
邊朗撩開藤蔓走出山洞,火機微弱的光線照亮面前一小片空間。
老子前途一片光明,還他媽死個雞毛!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一陣風把火吹滅了。
這個打火機是他從灸城派出所順來的,沒想到不防風。
邊朗:“。。。。。。”
他抬起頭,望向深山高處。
沒有火又怎么樣,等端了這個窩點,功勛在手,老子前途照樣一片光明!
邊朗又一次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鉆入肺腑,他卻并不覺得冷。
知舟,你也在陪著我,對嗎?
第122章
夜色如墨,深山中的平房群落靜得可怕,只有零星幾盞燈在夜色中閃爍,如同野獸的瞳孔,窺視著這片罪惡籠罩的山林。
一道敏捷的身影潛入灌木叢中,邊朗屏息凝神,目光銳利如鷹隼。
在他右前方大約二十米的位置,就是一處崗哨。
崗亭大約有三層樓的高度,由縱橫交錯的角鋼焊接而成,冰冷的鋼材在泛著幽暗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