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兩天內,他們無法徹底摧毀這個基地,計劃必定敗露,邊朗將會置于萬劫不復的境地。
邊朗在地下十六層,行動受限,他不能夠坐以待斃。
齊知舟指尖輕敲桌面,心念電轉,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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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齊知舟來到了地下十二層。
路過的工作人員紛紛朝他問好,齊知舟頷首示意。
中心實驗室里,安東尼光著腳站在實驗臺上,指著一眾噤若寒蟬的研究員們暴跳如雷:“蠢貨!全都是蠢貨!這么多雙眼睛,居然看不出哪里出了問題嗎!為什么到現在了才發現第八序列的誤差值大于千分之三!”
齊知舟輕輕叩了叩門:“在忙?”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研究員們見到他,如釋重負,紛紛朝齊知舟投來求救的目光。
安東尼雙眼“噌”地亮了,跳下實驗臺,張開雙臂朝齊知舟奔了過來:“齊教授,你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天使嗎!”
齊知舟靈活地閃身,安東尼“砰”一聲撞在了玻璃門上。
齊知舟雙手抱臂,冷淡地說:“不要動手動腳。”
安東尼雙手合十,眨巴著漫畫少年似無辜清澈的大眼睛:“齊教授,我們有個關鍵數據,但誤差就像討厭的跳蚤,始終無法控制在合理范圍內。偉大的齊教授,天神齊教授,基督使者齊教授,你能幫我們這群迷途的小羔羊排憂解難嗎?”
“少套近乎,”齊知舟嗤笑一聲,目光投向紊亂的數據流,“帶我去看看。”
問題確實隱蔽,涉及底層算法的細微邏輯悖論,但齊知舟只花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精準地找出了問題所在。
安東尼眼中的崇拜幾乎要滿溢出來,他激動得手舞足蹈:“按照你們東方人的習俗,我是不是該對你下跪叩首!”
他說著就要跪下,齊知舟連忙叫停:“千萬別,我會折壽。”
安東尼夸張地捧住心口,大聲喊道:“那我該如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齊知舟隨意環顧了一下實驗室,沉吟片刻,隨口一提般說道:“那就帶我看看你的新藏品吧。”
齊知舟這樣的天才愿意欣賞他的珍藏,安東尼簡直求之不得,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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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的獨立收藏室位于地下十二層角落的區域,這里的權限比實驗區還要嚴格,需要經過三重生物識別閘門。
收藏室面積不小,堪比一個小型博物館。經過精心設計的光線,柔和地聚焦在一件件“展品”上。
齊知舟沒有什么藝術造詣,在他極其有限的逛展經歷中,藝術品應當是鮮活的,是能夠激發觀者情感共鳴的,但安東尼的展品卻只有被凝固的死亡,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左側展柜里,幾張處理得極薄、幾乎透明的人皮被精心繃在繡框里,上面色彩斑斕的刺青圖案完好無損。旁邊立著一面蒙皮手鼓,鼓身雕花繁復,鼓面肌膚細膩的紋理在燈光下泛著蠟樣的光澤——一面人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