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邊朗置于這樣殘忍的境地。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心臟,齊知舟雙臂撐著桌面站起身,指尖扣著桌沿,隱隱泛著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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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沖涼,其實就是接盆冷水往身上潑一潑,沖沖汗漬。
邊朗從院里進來,跨過堂屋里呼呼大睡的瞿一寧,回到了小房間。
齊知舟已經和衣休息了,靠著床頭正在看手機,聽見邊朗進門的響動,掀起眼皮看過去,不禁愣了愣。
邊朗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黑發,光著上半身,肩膀寬闊結實,肌肉線條利落精悍,水珠順著腹肌往下滾落,與人魚線一起隱沒在休閑褲的松緊腰帶里。
平心而論,邊朗的英俊是極其客觀的事實,但他這個人氣場方面的特質過于突出——不正經的時候像個痞子,正經起來又有種“今天皇帝來了也得聽老子的”壓迫感和威懾力,往往讓人忽略了他無可挑剔的外在條件。
邊朗瞥了眼齊知舟,濃眉瞬間蹙起:“齊知舟,這就是你鋪好的床?”
齊知舟回神,揉了揉有些發熱的鼻尖:“嗯。”
邊朗頓感頭大:“你鋪什么了?”
齊知舟看著邊朗,不明白他為什么這副表情:“床。”
“你說的鋪床,”邊朗抬了抬下巴,“就是把被子打開,把枕頭放平?”
“差不多,”齊知舟又補充道,“還關了窗戶。”
“。。。。。。少爺,真服了你。”邊朗額角跳了跳,“勞煩您輕挪玉臀,小的為您重新鋪一次床。”
齊知舟覺得自己鋪的沒問題,于是委婉地說:“邊朗,你累了一天,不用辛苦了。”
邊朗冷眼看著他:“今天在這張床上吃了午飯和晚飯,羅茜茜掉了一坨咸菜在床上。哦對了,瞿一寧的大汗腳還躺上邊瞇了個午覺。”
齊知舟三下五除二翻身下床,微笑道:“邊朗,真是辛苦你了,我沒記錯的話,為人民服務是你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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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朗帶了一次性的床單被罩和枕套,全部歸置好后,對齊知舟說:“您歇著吧,少爺。”
他做這些的時候,齊知舟就坐在桌邊,托腮靜靜看著他。
邊朗又開始給自己打地鋪,草席鋪開到一半,碰到了齊知舟的腳。
邊朗蹲在地上,頭也不抬地說:“到床上去,別礙事。”
齊知舟只是挪了挪腳,并沒有從椅子上起來:“邊二,你要睡在地上嗎?”
邊朗沒有注意到齊知舟忽然的稱呼轉變,低聲道:“齊知舟,我需要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