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傍晚看到那扇門里透出燈光開始,她就陷入了某種魔怔般的狀態。
一夜未眠,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等他出來!一定要問清楚!他不能就這樣走了!
然而,一夜過去,門內再無動靜。燈再沒亮起過。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纏越緊,幾乎讓她窒息。
“不對……不對……”
她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干澀,
“他一定還在里面……他只是不想見我……他還在生氣……”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沖到門前,再次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起來!
砰!砰!砰!
“陳默!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開門?。 ?/p>
“陳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別不理我!”
“求求你了……開門啊……”
聲音凄厲絕望,在寂靜的午后弄堂里回蕩,引得隔壁幾扇窗戶后探出幾張不耐煩又帶著八卦神色的臉。
拍門聲持續了十幾分鐘,直到千碧瑩的掌心拍得紅腫發麻,嗓子也徹底喊啞。
門內,依舊死寂一片,像一座冰冷的墳墓。
最后一絲力氣被抽干,千碧瑩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木門,肩膀劇烈地抖動,卻哭不出聲音,只有壓抑到極致的嗚咽。
就在這時,樓梯上方傳來腳步聲。
是柳如蘭。
她顯然也被樓下的動靜驚動了。
她看起來比昨天更加憔悴,眼底帶著濃重的青黑,顯然也是一夜未眠。
但她的神情,比千碧瑩多了一份被生活反復捶打后的、近乎麻木的冷靜。
她走下樓梯,看著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如同被遺棄的流浪貓般的千碧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同病相憐,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至少,她沒有像這個小姑娘一樣徹底崩潰。
“別敲了?!?/p>
柳如蘭的聲音帶著宿醉般的沙啞,卻很平靜,“他走了?!?/p>
“不……不可能!”千碧瑩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里是瘋狂的執拗,
“他昨天還回來了!燈亮過!”
“燈亮過,不代表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