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空空如也,仿佛昨夜只是一場荒誕的春夢。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異香和身體上的酸痛提醒著他那不是幻覺。
更刺目的是床頭柜上,壓著一張皺巴巴的十元鈔票。
鈔票上,用可能是口紅的東西,潦草地寫著一行字:
“京城,蘇晴。”
十塊錢。
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一個絕色尤物強(qiáng)行占有,然后,像打發(fā)街邊最低賤的乞丐一樣,只值十塊錢?
連一百塊都不給他?!
巨大的羞辱感像烙鐵一樣燙穿了他的心臟,比郭凱的鄙夷、龍哥的催債更讓他無地自容。
蘇晴……這個名字和那張十元鈔票,成了懸掛在他靈魂深處的尖刀,時刻提醒著他的卑微和可笑。
她是云端的神女,他是泥里的蟲豸。
昨夜,只是神女一次荒唐的、需要付費(fèi)的“失誤”。
他連被記住的資格都沒有。
世界一片灰暗。
昨天傍晚,他把卡里僅剩的、東拼西湊的十三萬五千塊,一分不剩地轉(zhuǎn)給了遠(yuǎn)在美國克伯格大學(xué)苦讀博士的姐姐陳淺。
留言欄里,只有干巴巴的五個字:“姐,保重。走了。”
然后,他擰開一瓶最便宜的二鍋頭,辛辣的液體像火一樣灼燒著食道。
就著這股子燒心的勁兒,他吞下了半瓶從網(wǎng)上某個犄角旮旯里買的“強(qiáng)力助眠”——據(jù)說能讓人無痛長眠。
他只求一睡不醒,徹底擺脫這操蛋的人生。
沈小禾的背叛,蘇晴的侮辱,債務(wù)的大山,喪母的悲痛……
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咳咳咳……嘔……”
劇烈的咳嗽和干嘔打斷了他的回憶。
陳默掙扎著坐起身,捂著仿佛要裂開的腦袋,目光落在床邊那個印著鬼畫符般外文的塑料藥瓶上,
旁邊,就是那張刺眼的、寫著“京城蘇晴”的十元鈔票。
“媽的!假貨販子我太陽你祖宗!”
他咬牙切齒地咒罵,喉嚨里滿是鐵銹味。
這玩意兒根本不是什么安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