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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周予白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確認她跟上了，然后繼續(xù)往前走。他的步伐穩(wěn)健，神情也自然，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只是孟逐心里卻愈發(fā)沉悶，像壓了一塊石頭。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里反而更難受了。

易唐等在民宿外的入山通道處，遠遠就看到兩人一前一后下山。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的交流，氣氛冷得像結(jié)了冰。

明明上山前兩人還有說有笑，怎么回來時變成這樣？

但畢竟是上下級關(guān)系，易唐無意刺探過多隱私。他徑直上前匯報工作：“錢總那邊已經(jīng)出發(fā)了，今晚就能到。”

周予白頷首，說了聲“知道了”。

“王總那邊也確認了，機器型號沒有問題。只是他的廠在外省，過來需要多一兩天，不過應(yīng)該來得及。”易唐看向孟逐，臉上堆起感激的笑容，“真的要感謝孟小姐介紹！”

“應(yīng)該的。”孟逐擺擺手。

就在這時，周予白忽然開口：“車鑰匙呢？”

易唐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來，正要遞給他，卻聽到周予白說：“你帶孟小姐去祁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吧，畢竟是客人。”

易唐下意識抬眼看他。

剛剛不是還說自己要開車陪孟小姐去的嗎？

“怎么，有意見？”

“沒有沒有。”易唐雖然心里腹誹，但臉上不敢多露，只能識趣點頭，“我這就安排。”

易唐和孟逐走了以后，周予白一人回了房間。

他靠在沙發(fā)里，點了根煙，指尖夾著火光，點開了和沈嘉樹的視頻通話。

“喏，批文給你弄下來了，已經(jīng)換成了你指定的那家基建公司，程序上沒漏洞，你放心。”

“多謝。”

“還謝？少跟我來虛的。”沈嘉樹別扭，卻還是多解釋一句，“祁鎮(zhèn)的事，你也別太擔心。我家里那位得到消息，上頭已經(jīng)組織好專案組要整治這一帶了。那幾個土皇帝蹦跶不了幾天。”

“要多久？”

“最快這個月就會有動作。”沈嘉樹頓了頓，瞇著眼看他，“要不要我派幾個人過去盯著？省得你一個人在那兒，被人陰了。”

沈嘉樹是大院子弟，沈家和四九城的那一圈的關(guān)系都不錯，他口中的“調(diào)人”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犯不著。”周予白勾唇，笑里全是涼意，“幾只土雞瓦狗，成不了什么氣候。”

沈嘉樹撇嘴：“就是因為是地頭蛇，沒什么可輸?shù)模善鹗聛聿藕翢o底線。何況你這手段還這么陰，到時候讓他們發(fā)現(xiàn)被你擺了一道，說不定就真狗急跳墻了。”

周予白的指尖彈了下煙灰，態(tài)度不置可否。

沈嘉樹見他這樣，也沒堅持：“那就這樣，既然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反正有需要隨時吱聲，哥幾個不能眼看著你在外頭吃虧。”

他的話里故意帶上點京腔，之前一直冷著臉的周予白終于彎了唇。

沈嘉樹注意到了：“今兒個怎么了？看你從一開始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猶豫了許久，周予白忽然開口：“老三，你覺得我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就是……你會不會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