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路上,走廊昏黃的壁燈將影子拉得很長。孟逐的腳步輕飄飄的,像踩在空里。
她的心跳慌得不成調,早已忘記了自己出門本來是要尋覓食物的目的。
轉過最后一個拐角時,她忽然頓住了腳步。
她的房門口,燈光投下一個修長的影子。男人一手插兜,背靠著墻,仿佛已經等了許久。
周予白穿著灰色羊絨毛衣,斜倚在門框,他的另一只手端著托盤,熱氣從蓋碗里冒出來,帶著芝士和的香氣。
他抬眸看見她,似笑非笑:“終于舍得回來?”
孟逐心口一緊,下意識快走兩步去開門:“你在這里做什么?”
“看你沒吃多少,”他的聲音低沉又帶點笑意,
“給你弄了點宵夜。”
孟逐下意識賭氣:“你哪有看我。”
“你沒看我,怎么知道我沒看你呢?”
孟逐頓時語塞。
她不想再和他說這種繞口令,伸手去接托盤,卻被他先一步推開門,把托盤直接放進了房里。
男人側過身子,讓出位置:“進去吧。”
她別開視線,還是走了進去。
門在背后輕輕闔上。
孟逐是真的餓了,坐下后沒忍住,拿起三明治就咬了一口。融化的芝士拉出細絲,她沒管形象,三兩口就吃得急了些。
周予白坐在對面,長腿隨意交疊,手肘支在椅背上,姿態慵懶,卻一直目不轉睛盯著她。
“看什么?”她被他盯得心里發毛。
他微微勾唇:“餓壞了?”
“你以為是誰害的。”孟逐沒好氣,埋頭繼續吃。
等到熱蘑菇湯端上唇,她才慢慢緩過氣來。溫熱的香氣裹住胃,她覺得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周予白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唇角。
孟逐僵住。
他的手指帶出一點溫度,指腹摩挲過她唇角的芝士,轉瞬就收了回去。動作不算曖昧,卻偏偏帶著曖昧。
“吃相還是和以前一樣。”他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孟逐偏頭躲開:“周生這么閑?”
“是啊,閑到推掉竹舟Q1季度匯報來瑞士,閑到大半夜去后廚給你找吃的,”他玩味地拉長聲音,“閑到坐在這里,看你躲我。”
孟逐內心腹誹:明明剛才進餐廳,他全程沒正眼看自己,現在卻顛倒黑白。誰躲誰?
周予白看著她這副不承認的模樣,唇角微微上揚。他傾身向前,雙手支在膝上,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盯著她不放。
“不躲?那你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