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刻意不去找她,多少帶了點賭氣的成分,他想等著她先主動。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荒唐。他又不是十八歲的少年,還要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是男人,這種事,本就該他先開口。
“孟逐。”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更啞了些。
“嗯?”
“今晚,要不要做?”
這句話甫一出口,像一顆石子投進水面,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孟逐愣住了,剛剛在心中升起的溫柔幻想,倏然似泡沫一般破滅。
周予白夾著煙,等著她的回答,神情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孟逐沒有看見的是,他的下唇無意識地繃緊,而另一只手默默攥緊成拳。
可她只看到了他的云淡風輕。
原來如此。
方才那些童年的回憶,那些溫柔的注視,對他來說,原來也只是通向身體歡愉的前戲。
孟逐忽然體會到一種清醒的諷刺。
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她竟然天真地以為,那些細碎的溫柔意味著什么特別的東西。對周予白而言,她不過是個合適的床。伴,和今晚船上那個跟他調情的女人沒什么不同。那些心靈交會的錯覺,不過是因他偶然流露的紳士風度,而生出的一廂情愿。
“我……”她垂下眼簾,聲音飄忽,“我今天生理期。”
周予白手指一頓,煙灰悄然落下。
他沒想過她會拒絕。從她剛才的反應來看,明明也是有感覺的,為什么……
片刻后,他輕笑了一聲:“那可真遺憾。”
他說得輕松,將煙重新送回唇邊,背過身望向海面。船下的海水拍打聲,此刻聽來特別空。
剛才那點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仿佛又瞬間被拉開了。那種疏遠感令他生出一點莫名的火氣,連煙都抽得比平時快。
那句輕描淡寫的“遺憾”落在孟逐耳里,顯得刺耳,也讓她剛才那點心動顯得格外可笑。
她抿了抿唇,勉強扯出一個笑,“是啊,真遺憾。”
這是她說的第二個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意,他們兩人先后錯開回到樓下。孟逐先離開,一下船梯就看見正在尋她的Stella。
“bb,你剛才去哪了?”Stella拽過她的手,“找你好久!”
“看你們聊得歡,我上樓去看星星了。”
Stella又問:“我聽說天氣不好,有看到嗎?”
“嗯。”孟逐笑得很淡,“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