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逐隨手拿了個桌上的橘子,看起來很平常地剝開,可她剝橘子的手指卻微微顫抖著,橘子皮被撕得格外細(xì)碎。
葉明明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傻丫頭,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呢。明明高興得連手都在抖。
周予白掛了電話,頭頂落下一片陰影。
譚隱手里轉(zhuǎn)著酒杯,沉聲帶笑,“誰啊,能讓你這么哄著?還是上次那個……Cinderella”
周予白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只是懶懶抬了抬眼皮,拿起酒杯跟他輕輕一碰。
“怎么樣,內(nèi)鬼查出來了嗎?”
“嗯,還是一樣,譚家派來的。”
周予白點點頭,倒是不意外。
前些日子,他剛從醫(yī)院出來,便收到了沈嘉樹的電話,他在電話里氣得國罵連珠。世鑫中東項目中標(biāo)后,竟被人告發(fā)涉嫌不正當(dāng)競爭,遞交到法務(wù)部的材料里,赫然夾著幾份世鑫的內(nèi)部文件。
沈嘉樹這幾日忙昏了頭,發(fā)誓一定要把那個毀了他紅海之旅的撲街仔挖出來。
結(jié)果真挖出來了,順藤摸瓜,背后竟是譚家和周家在暗中聯(lián)手。
港城的人總羨慕譚家出了個譚隱,說他年少成名,是家族的驕傲。可沒人知道,譚隱早就和譚家決裂,他另起爐灶創(chuàng)立世鑫,就是擊垮譚家。周予白和沈嘉樹之所以入股世鑫,也是同樣的目的。
他們仨都是要革了自己家族命的反骨仔。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事情的后續(xù)。幸虧他們留了后手,內(nèi)鬼拿到的所謂“證據(jù)”和他們最終提交的方案完全不同,因此控告不成立。
“嘉樹留在迪拜安撫那幾個酋長,我們這邊算告一段落。”譚隱說。
“嗯。”周予白應(yīng)了一聲,沒再多說。他垂著眼,指尖劃開手機(jī)屏幕,在自己的行程表里敲進(jìn)一條新提醒。
——【出院日】。
譚隱喝著酒,余光掃到他那個動作,笑得意味深長。
“予白,不像你啊。”
“哪不像?”周予白沒看他,但眉毛略微挑起。
“女人的事,你什么時候需要借別人的口去打聽?你想要什么向來直接,何必費(fèi)這么多心思和口舌。”他敲了敲桌子,聲音沉了,“玩火可以,但別燒到自己。”
譚隱的意思很明顯,玩玩而已,可別動了真心。
周予白沒吭聲,懶懶撥了下杯沿水珠。過了片刻,他才似笑非笑地開口:“怕什么,又不是要娶了她。”
聲音涼薄,連譚隱都挑了下眉。
他們?nèi)耍鋵嵍家粯印P睦镅b著的,都或多或少是某種執(zhí)念,或許是事業(yè),或許是渴望在家族面前證明自己,又或許是某種恨。但不論什么目的,感情對他們而言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調(diào)味,婚姻更是可以談判的籌碼。哪怕周予白看似在風(fēng)月場里流連,也不過是演得比誰都真。
那雙看似深情的眼睛,從未真正在意過誰。
轉(zhuǎn)眼到了后天,衛(wèi)平嵐的《蝶》在港城首秀的那天。
這場秀在港城預(yù)定連演四天,場場售罄,作為交響樂來說,這個上座率和熱門率堪比熱門歌星偶像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