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喝點。”
這句話脫口而出,孟逐自己都有些意外。
自從他坐下后,他們之間幾乎沒正面說過話,全是一些點到即止的寒暄。這算是第一次,她對他流露出關心,那種帶著管教意味的語氣,透露著親昵。
周予白倒酒的手驀地停了下來,竟真的將酒瓶放了回去。
“好,我聽你的。”
那語氣淡淡,卻帶著幾分笑意。
不知是因為醉意上頭,還是他本就如此。他靠近了些,手自然地撫上她的頭發。那縷垂在她臉頰旁的發絲他從剛才就覺得礙眼,此刻終于有了機會,溫柔地將它挽到耳后。
沒有了遮擋,她的臉在燈光下顯得越發精致。
“你別……”孟逐剛想抬手,就被他止住。
“怕什么,他一時半會又回不來。”
周予白的眼神像有鉤子,一絲絲纏繞過來。
孟逐知道自己又要敗下陣來。這個男人向來如此,只要他想,沒有人能在那張臉前不動心。
她也不例外。
周予白察覺到她變得乖順了,之前看她給商敬臣名片時產生的悶堵也就消了。
他的手還停在她的鬢邊,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她的耳廓。那種輕微的觸碰像電流一樣,激起一陣細密的戰栗。
“胃好點了嗎?”他問。
“嗯。”
周予白靠得很近,一只手撐在桌沿,指節無意間碰到她的杯子,眉頭蹙起,“怎么喝涼的?”
孟逐才想起自己那個“生理期”的謊。生理期加上胃痛還喝冰水,看起來確實像在糟蹋身體。
“我問過的,”她為自己辯白,“酒保說過沒有熱水。”
游艇派對本就是為了飲酒社交而來,這趟旅程也不過一天一夜,船上確實沒有配備周全。
周予白沒把這當什么難事,他徑直走向之前制作和牛的餐臺,從柜子里翻出一個卡斯爐。火一點,小鍋一架,竟然直接給她燒起水來。
“不用這么麻煩。”
在孟逐的世界里,她幾乎很少麻煩別人,如此大費周章給她準備熱水,是件很矯情的事。
“這算什么麻煩。”周予白瞥了她一眼,語氣淡然,手卻很自然地往鍋里投了幾顆方糖。
他的理所當然,卻讓她感到心靈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