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被美國禁止參與金融投資,而你若是沒有上報他的身份,聽從他的指令進行投資操作,就是從犯。”周淮左笑得令人生寒,“我這兒子,也是夠狠心的。”
藏了那么久,竟然還是被發現了。就如譚隱提醒過的一樣,這種隱雷一旦爆發,后患無窮。
周予白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終究還是放軟了聲音。
“阿逐,你聽我說。”他握著她的肩,俯身平視她,“我一開始確實這么想,但在我喜歡上你以后,我就改了想法的……Harry的名字我不打算藏,至于操作層面的風險,我諮詢過律師,可以規避的。我……”
縱使他再多的解釋,孟逐也都聽不進去了。
他承認了。
他承認了一開始的別有所圖,承認了那些溫柔的注視、體貼的關懷、深情的吻都不過是精心設計的陷阱。她以為的愛情,原來只是他為了達到目的而施展的手段。
什么“后來喜歡上”,什么“改了想法”,這些話聽起來多么可笑。就像一個人告訴你,我確實想要毒死你,但在下毒的過程中愛上了你,所以決定換成慢性毒藥。這能改變什么嗎?毒藥依然是毒藥,傷害依然是傷害。
更何況,他的喜歡……
孟逐掙開他的手,面色冰冷。
“你喜歡上我?”
她眼中不再有憤怒,只有譏誚和倦意,“我想問問港城周生的喜歡,又值幾分呢?”
那種破碎的笑,令周予白的心都揪在一起。
“你的喜歡,是指那種大肆地寵著,出行場合帶著的掛件,永遠帶著‘女朋友’的標簽。是你家里坐著一個,我卻連名分都沒有?”
孟逐閉上眼睛,仿佛又看見那成片的無名墓碑。
她睜開眼,語氣無比平靜:“周予白,我不想一輩子活在周氏的名字下,死后也沒有姓名。”
“我們分手吧。”
下一秒,她被猛然按在桌上。
臺燈傾斜,光線在天花板上劇烈地搖晃,形成一種眩暈感。
她仰躺在桌面上,周予白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籠罩。
他的臉近在咫尺,似天穹壓頂。
“我不同意。”他一字一頓,冷聲開口。
他的掌心覆在她脖頸,指骨繃緊,像恨極了她,卻又不愿放過她,強囚她。
“阿逐,你這么愛算清帳,真要細算起來,你又何嘗不是別有所圖?”
周予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