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神纏繞著,連同那些未說出口的情緒。
燈光落在周予白的眼睫上,像銀絲搖曳。他的臉靠近了些,她也沒躲。心跳忽然亂了節拍,像是預感到了什么將要發生。
“周予白……我們接吻吧。”
孟逐感覺自己的身體里好像住了另外一個人,擅自替她表達了什么。
一秒,像被拉長了十倍那么長。
周予白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然后移開,黑漆漆的眼眸直視著她的雙眼。
“阿逐,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猛地照進她心里,將所有的思緒都清空。
孟逐不禁想起他在船上對徐詩晴說過的話:“動心了,就該結束了。”
恐懼將她瞬間包圍。
所以周予白是在試探她嗎?如果她答錯了,他是不是就要抽身離開了?
孟逐幾乎是本能地否認:“沒有啊……只是氣氛到了而已。”
她強撐著說得輕巧,可指尖在抱枕下不住發抖。
周予白看著她,深深地望進她的眼里,那種克制的凝視,讓孟逐不覺好奇,他究竟在想什么。
半晌,他笑了笑。
“嗯,氣氛到了。”
周予白起身,跨過她的身邊去收拾投影儀。孟逐心里終于可以松口氣,卻又不自覺感覺到一陣失落。她盯著地毯上一道光影的邊緣,看著它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移動,是結束這曖昧氣氛的前奏。
可下一秒,黑暗突如其來。
一只手蓋上了她的眼睛。
沒有預兆,她甚至沒聽見他什么時候折返的。
就在這片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一點極輕,極溫暖的觸感落在她的額頭,那是近乎虔誠的落筆。
“阿逐,你要記得,吻要留給喜歡的人。”
后來的幾個月,孟逐忙得幾乎腳不沾地。她沒有再和周予白見面,但這次不是因為他,反而是她不在港城。
章斐帶她從南向北拜訪大客戶,到了海市需要和客戶應酬,孟逐自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在港城工作,鮮少經歷內地的酒桌文化。第一次見到客戶熱情地將一杯杯白酒推來,她還來不及思考該怎么應對,就被迫舉杯。
要不是章斐眼明手快,出言擋下幾輪,她恐怕早就橫著被抬出去了。
中途客戶出去的時候,章斐正給她傳授怎么偷偷地少喝,以及給酒杯里兌水的技巧。
“難不成你真以為我海量,能跟他們拚酒?”
“要靠這里,”章斐指了指腦袋,眼中帶笑,“不是靠胃。”
說完,她和孟逐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