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她猶豫片刻,還是說:“赫利,不管怎么說,她既然嫁給你,你就要對她好,給她應有的尊重。”
赫爾曼簽字的手頓了頓。
回過神,母親的腳步已經遠去。
回臥室的路上,路過一間半敞開門的房間。
已經走過去的赫爾曼,倒退兩步,往里望去。
搖曳的燈光下,金發腦袋歪在桌邊,呼呼大睡,手上的羽毛筆還蘸著墨水,暈出一片墨跡。
赫爾曼拎起信紙看了兩行,又如上次一般的流水帳——“親愛的奧黛麗,展信安……我今天做了藍莓小蛋糕,異常成功,庫珀夫人夸我有天賦,連赫爾曼先生都吃得忘乎所以,來不及說話……”
赫爾曼嗤笑一聲,看到這里就知道通篇鬼扯,充滿臆想。
“……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我們是同一天舉行婚禮!這太讓人驚訝了!簡直是天賜巧合!希望到時候你也戴上藍寶石皇冠!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請一個畫師記錄當天的場景,爸爸媽媽還有姨媽們就能……”
寫到這里,墨跡糊成一團。
赫爾曼的目光停留許久,將紙張放t回,同時將她的胳膊也擺回原處。
銀灰色長發擦過女孩雪白的臉頰。
夢里覺得癢,她撓了撓。
赫爾曼已經轉身離開。
夏日的夜晚涼風習習,剛走了兩步,他頓了頓,回眸看了眼沒關嚴實的窗臺,和她單薄的衣裳。
翌日早晨,奧黛麗被第一縷陽光叫醒。
她頂著蓬松的金發,揉了揉眼睛,剛想起身,被壓麻的胳膊頓時酸痛。
“啊!”她發出輕呼,引來了露西。
看見屋里的情形,露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姐,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露西難得嚴肅,“昨晚值班的女仆太不負責,怎么能任由你在桌邊睡著呢?萬一生病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是一個小病被疏忽就足以送命的年代。
奧黛麗不敢頂嘴,笑著哄露西。
等胳膊恢復了,她站起身,一條毛毯從肩上滑落。
“昨晚有人來過我房間嗎?”奧黛麗拎著毯子,聞了聞,上面有股雪松的香味。
露西搖搖頭,看著緊閉的窗戶,臉色好看了些。
奧黛麗:“興許是路過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