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急了他,真能掀了她家屋頂。
拿斧頭劈門都不是嚇唬人的。
她來回踱步,鞋底在泥地上磨出一圈又一圈的印子。
從東墻走到西墻,又折回來,再走一遍。
心里翻來覆去地權衡。
要錢,得罪趙家。
不要,自家吃虧。
她越想越氣,咬著牙根低聲嘀咕。
“陸子吟當初借的是三十兩,全說是替老大家辦事用的,怎么最后苦的都是我們?”
她磨到天快黑,太陽沉進山脊,余光只剩一線暗紅。
“陸子吟八成是沒了!三天不見人影,后山那地方,狼都敢叼人!”
“可憐那新媳婦,才進門幾天,守寡都來不及發(fā)喪。”
“早說這門親事不吉利,老大家的嫁妝那么多,怕是要被人當肥羊宰了。”
“老大媳婦嫁妝多,趁早去摳點回來!晚了,全被趙家吞了!”
這句話傳進了王秀琴耳朵里。
她猛地站定,眼里閃過一絲狠光。
三十兩不是小數(shù)目,夠她家十年不吃不喝!
“約定就是三天,我沒錯!”
她站在院中央,對著幾個兒子大聲宣布。
可她不怕。
她一跺腳,喊道:“招娣!跟我走!老二、老三、老四,都跟上!”
招娣正在灶前燒水,聞言手一抖,瓢差點掉進灶膛。
老二陸根強正在喂豬,聽見娘喊,拎著桶就往回跑。
老三陸根平搓著手站在門口,遲疑著不敢動。
老四陸根林年紀最小,躲在門后探頭探腦。
全家除了懷了孕的老三媳婦,全都動員起來。
王秀琴掃了一圈,唯獨不見陸根生。
“娘,這……真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