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白日做夢!在地上劃幾道土印子,就能當秀才了?讀書寫字是那么容易的事嗎?簡直是笑話!”
趙蘇蘇慢悠悠地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塵土。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徐陽連童生都沒考上,考了三年都落榜,你也配提‘讀書人’三個字?進來吧,站門口嚷嚷像什么樣子。”
許玉珠冷著臉,手指緊緊攥著袖口。
“等等,我帶了個幫手來。我要把你寫的字做個公證,省得你事后抵賴,說我不講理!”
趙蘇蘇一聽,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幾乎要轉出來。
“你該不會真想叫徐陽來當見證人吧?你瘋了?這事兒能讓他知道嗎?他跟王金蓮眉來眼去的,你不怕他轉頭就去通風報信?”
“你想哪兒去了?”
許玉珠翻了個白眼,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我又不是傻子,這點輕重還能分不清?徐陽是王金蓮的人,我當然不會傻到請他。”
“咱們村雖沒幾個讀書人,可識字的還是有幾個的。”
她頓了頓,聲音抬高了些。
話音剛落,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就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青布衫,肩上搭著個布包。
趙蘇蘇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不是孫三嗎?
村里賣雜貨的小販,走街串巷,靠著賣些針頭線腦、油鹽醬醋過日子。
外頭早傳他跟邱二妹不清不楚,說他隔三差五往她家跑,不是送米就是扛柴,還總給徐陽捎些鉛筆、本子、針線。
收麥子那會兒,連鋤頭都幫他擦得锃亮,比親兒子還上心。
當然,這些都是傳言,沒真憑實據。
可村里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誰心里沒點數?
“孫三叔,麻煩您跑這一趟了。”
許玉珠立刻換上一副甜絲絲的笑容。
“今兒可全靠您了。”
孫三湊近,壓低嗓門,聲音幾乎貼著耳根子響起來。
“哪兒的話,幫個忙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這丫頭在徐家受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實在不忍心瞧你天天被拿捏得抬不起頭來。”
趙蘇蘇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一下。
孫三不是邱二妹的“私密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