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
陸子吟慢慢從里屋走出來。
他手里捏著個粉撲,指節(jié)泛白,動作卻熟練得近乎麻木,熟練得讓人心酸。
那本該是女子做的事,如今他一個病弱男子,卻日日親手調(diào)膏、壓粉、分裝。
“我們都被過繼出去了,名分早就不在老陸家。老陸家的事,還跟我們扯得上關系?你問這些,不怕招禍?”
他雖然不出門,可總有人上門來“關心”。
拎兩把青菜,端一碗湯,嘴上說著“來看看病”,實則專程來看熱鬧。
看他們落魄,看他們困頓,看他們一個讀書人親手做脂粉。
沒辦法,他們只能把讀書的時間挪到?jīng)]人來串門的晚上。
點一盞油燈,翻幾頁書,爭分奪秒地溫習功課。
不是讀書丟人,是怕煩!
“我能進屋說嗎?”
王招娣左右張望。
見四下無人,趕緊把門輕輕掩上,聲音壓得更低。
“你們給我的,也得是真貨!我要是白跑一趟,以后誰還信你?”
她神情緊張,生怕錯過什么機密:“屋里說,才穩(wěn)妥。”
“進吧。”
趙蘇蘇挑了挑眉,來了點興趣,身子微微前傾。
“先說也行。但你要是扯淡,別怪我不講情面。”
她盯著王招娣,目光如刀,一字一句道:“你肯定瞞著王金蓮,偷偷藏了收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個月買那匹青布,哪里來的錢?別當大家都是瞎子。”
“成!”
王招娣一拍大腿,咬牙道。
“這消息,你們肯定想聽!我豁出去了,也不瞞你——我昨兒半夜聽見大哥和娘在房里密談,提到許玉珠的名字,還說什么‘配方’、‘藥引子’……聽著不對勁!”
她湊得更近,聲音發(fā)顫。
“還有……她身上那味兒,是不是有點不對?我聞過一次,一股子肉味、豬油味,膩得慌。可徐家哪天天天吃葷了?頓頓都是青菜豆腐,油星子都少見!”
趙蘇蘇讓她進屋,順口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