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說!你以為我沒查過你嗎?我一路追著線索找到這里,親眼見過那個老太婆!她是你的養母吧?可她天天罵你打你!那樣的虐待,不是抱來的,誰下得了這個狠手?”
“你不光出生的地方對,生的日子也對。臘月初七寅時三刻,族譜上清清楚楚記著雙胎降生。這些還不算證據?你還想讓我拿出什么來才肯信?”
“你知道嗎?”
他頓了頓,聲音忽然低下去。
“娘因為你丟了,這些年茶飯不思,整夜整夜地哭。原來那么豐腴慈和的一個婦人,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她沒有一天不想你,沒有一天不派人在外頭找。托了多少關系,貼了多少賞銀,走遍南北十八州,翻遍每一戶收養人家……可茫茫人海,到底去哪兒找?你說,去哪兒找啊?”
突然,他猛地撲上前,一把拽住陸子吟的衣領。
“對了!我記得很清楚!當年穩婆說過,大哥耳后有一顆紅痣!你讓我看看!要是沒有,我立馬就走,再不糾纏你半句。可若有……那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大哥!血濃于水,你逃不開,我也不會放你走!”
陸子吟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他耳后,確實有一顆紅痣。
那地方常年被頭發遮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直到成親那天晚上,穗兒伏在他肩頭輕笑。
湊近了他的耳側,手指忽然點了點。
“喂,你這兒有個小痣,挺特別的。”
他知道躲不過了。
那些巧合堆積如山,早已壓得他無法否認。
可若就此相認,就意味著他必須離開這片山村。
拋下穗兒,踏入京城那座金玉其外、暗流洶涌的大宅門。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
于是,他干脆換了副嘴臉。
嘴角咧開,裝出一副貪財的模樣。
“哎呀!真沒想到,咱們還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你也別哭啦。既然你是我的親弟弟,這次專程來找我,是不是打算帶我去京城團聚啊?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在這窮山溝里熬日子咯?”
話音剛落,他便狠狠將人往懷里一抱。
可就在那剎那,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身體突然一僵。
趙蘇蘇在旁邊看得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