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一聽這話,立刻抓住機會,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我命苦啊……年輕守寡,拉扯孤兒,白天種地,夜里織布,油燈下陪讀,一年到頭穿不上新衣裳……可我圖啥?不就圖我兒有個出息嗎!如今剛有點成績,就有人嚼舌根,污蔑我兒功名來路不正!老天爺啊,你睜睜眼吧……”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連聲附和。
趙蘇蘇遠遠站在幾步之外。
望著這場鬧劇,嘴角輕輕一彎,露出一絲冷笑。
她沒再多言,轉身牽起騾車韁繩,輕輕一抖。
車輪緩緩轉動,碾過村中的黃土小道,向著自家方向駛去。
沒人再盯著他們了。
“蘇蘇!你們總算回來了!”
剛拐進自家院門口,就聽見一聲略帶沙啞的呼喊。
趙青山從門檻邊的石墩上猛地站起身。
趙蘇蘇扶額,眉頭微蹙。
“哥,你又演哪出?我不在家,你不會自己先回屋坐著?坐這兒吹風,裝什么孤苦伶仃?”
“我不去!”
趙青山撇著嘴,一屁股重新坐下,嘟囔道。
“屋里更難受!自從徐陽中了秀才,梁有花那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前兩天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咱們去救許嬌嬌,說是血親骨肉不能不管,可憐巴巴的。結果呢?人一救回來,她轉頭就說那是許家的事,跟我們沒關系,再也不提半句!”
他越說越氣,猛地站起身來,揮著手臂。
“你猜怎么著?村里人現在見了我就問:哎,你親妹妹本該是秀才娘子的,可惜了,錯失良緣?。≌f得我渾身不自在!還有那群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一個個上門攀關系,說祖上三代同宗,要認親走動。我都不知道咱家祖墳上什么時候埋了這么多顯貴!”
他冷笑著搖頭:“更可笑的是,連許嬌嬌她親爹那個許家都派人來了!說是孩子雖嫁人了,可到底姓許,沒改姓,按族規,今年清明該回去祭祖。順便問,女婿是不是也該上門磕個頭,認認祖宗?”
“最逗的是,許長冬一本正經地問:那我爹留下的地和錢,是不是也該分我們一點?”
趙青山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
“你猜怎么著?當場,全家人就像被一把掐住脖子的鵝,一個個瞪大眼睛,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愣是一個字都不敢吭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