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說……我出嫁了,你就不管我了?我受了委屈,也該我男人扛著,跟你沒關系了?那你以前說的那些話,那些承諾,難道都是假的嗎?你把我嫁出去,就當甩包袱了?”
趙青山一愣,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其實啊,她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她早就盼著哥哥去考秀才了。
她是真知道,哥哥聰明,從小寫字畫畫都有一手。
村里老先生都說他天資過人。
可他偏偏對讀書提不起勁,覺得那是閑人的事兒,也不操心將來,心里就裝著一件事。
那就是好好護著她這個妹妹,讓她不受欺負,過得踏實安穩。
可她不想哥哥一輩子被當成沒用的種地漢。
她想讓他也穿上青衫,讓全村人刮目相看。
哥哥一聽她的話,立馬拍著胸脯,語氣斬釘截鐵。
“哪能不給你撐腰!不就是考個秀才嗎?學!我學!別說秀才,就是舉人,我也拼了命去考!”
“說定了!”
趙蘇蘇用力一拍手,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
“我早就知道,哥你最靠得住!”
“不過春耕快到了,我得先把地里的活兒干完。”
趙青山趕緊補上一句,語氣里透著一絲遲疑。
他皺了皺眉,目光投向院外那一片尚待翻整的田地。
“咱們還按以前的老規矩來,晚上我多點一盞燈,總行了吧?家里那幾畝地,可不能全指望許長冬。爹都六十了,腰也彎了,我總不能看他累趴下,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他頓了頓,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
“咱娘留下的金葉子,我真不想動。不是我舍不得錢,是這事兒說不清,萬一問起來,我拿什么解釋?就算我能編出個由頭,圓得過去,我也咽不下這口氣,讓梁有花那母子倆跟著沾光、揩油、享福。他們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坐享其成?”
“等春耕一過,我就去跟岳父說,給你在縣里找了個差事。”
周子吟笑瞇瞇地接話,神情從容。
他輕輕喝了口粗茶,繼續道:“李掌柜那邊嘴嚴,人也精明,不會多問一句。你身份的事,他能幫你圓過去。到時候,你倆住進縣城,你安心念書,她也能放心,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地怕人戳脊梁骨。”
“真去書院?我就自己翻過幾頁書,連字都認不全,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