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如何深夜翻墻而入,如何在柴房與許嬌嬌私會,如何答應娶她為正妻。
可她清楚得很,一旦這些話說出口。
別人非但不會同情她,反而會指著她女兒的鼻子罵。
這世道就是這般不公,女人只要沾上一點風流話。
哪怕清清白白,也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就像跳進了渾濁的黃河,洗上十遍八遍,也洗不干凈那層污名。
她猛地轉頭,狠狠瞪著身旁的宋有強。
若不是他死活不肯給彩禮,嫌徐家出的錢太少,還當眾翻臉不認人。
若不是他那天喝得醉醺醺的,一腳就把嬌嬌踹出了家門。
事情何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如今女兒被逼無奈進了徐家門,卻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
活生生成了人家屋檐下的影子!
可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那會兒徐家壓根兒就沒提要辦婚禮的事,只說先讓許嬌嬌住進去。
等日后風平浪靜再補儀式。
而她呢?
她也沒堅決反對,甚至還有幾分慶幸。
畢竟,若是真要大張旗鼓地操辦,村口的老王頭怕是要站在村口嘮叨半個月。
逢人就說宋家女兒急著嫁,連彩禮都沒拿全。
她怕丟臉,怕被人戳脊梁骨,于是就默許了。
結果現在,這沉默成了罪證,這退讓成了軟弱。
“還有,”趙秀琴冷笑一聲,“你說的那媒婆,我也請來了。可不是我要多事,我是怕人背后嚼舌根,傳些不干不凈的話,影響我兒子娶媳婦的大事。更怕這些閑言碎語壞了他將來生養的運勢,斷了徐家的香火!”
她頓了頓。
“所以我特意把當初牽線的鐘媒婆請上門來,本來也只是防著點,圖個心安罷了。可沒想到啊,你們還真敢鬧上門來討說法,真當我徐家好欺負不成?”
她朝門口一抬手,動作干脆利落。
“鐘媒婆,麻煩您了。”
門口簾子一掀,鐘媒婆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手里拄著一根竹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