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抬起的腳硬生生地停住,于是那兩只白鵝沖了過來,兇猛地咬向了撲到宋硯懷里的駱馨雨的屁股。
「嗷——」
隨著這聲嗷叫聲響起,便是三長兩短的哨聲,兩只白鵝終于停了下來,兇猛地轉身,往回撲去。宋硯抬望過去,見到兩只白鵝兇悍地奔到了站在廊下的一名十歲左右的小姑娘面前,然后一改先前的兇悍,在她面前站定,朝她嘎嘎叫了兩聲,被她伸手分別拍了拍腦袋后,終于安靜下來。
安撫好兩只白鵝后,阿菀便帶著它們朝宋硯走去,沿路上那些被引過來的丫鬟婆子見她帶著兩只兇悍的白鵝過來,紛紛避開,就怕自己落到先前駱馨雨的下場,再也不認為這兩只白鵝溫馴的了,看向能統領兩只大白鵝的阿菀的目光也帶了幾分畏懼。
原來這位才是真人不漏相,怨不得會被瑞王世子看上,都是一樣兇殘的貨色。
阿菀無視旁人的目光,走到宋硯面前后,看了看正撲在他懷里嚶嚶哭泣的少女,平靜地道:「大表姐夫,好久不見了。」她頓了下,目光定定地望向他懷里,「不過,男女授受不親,你能先將駱家表姐放開?」
聽到她平靜的聲音,還有這理所當然的話,宋硯眼中劃過幾許驚異,將撲在他懷里哭泣的駱表妹放開,讓一旁奔過來的丫鬟婆子扶住她。
絡馨雨不想離開宋硯,覺得只要呆在他身邊才安全,可是看到阿菀身后伸出脖子朝她嘎嘎叫的大白鵝,頓時萎了,忍住屁股上的疼痛,躲到丫鬟懷里,同時看向阿菀的目光有些惱怒又畏懼。
今日的事情讓她十分恐懼,同時對能養這么兩只兇悍咬人白鵝的阿菀也添了幾分陰影,覺得這位元壽安郡主和孟婼一點也不像,不溫柔也不賢良,更是傲慢得氣人。她和那些丫鬟婆子一樣,此刻都覺得外面的傳聞不盡詳實,壽安郡主天生體弱不假,但是能讓瑞王世子那種人瞧上定為世子妃,原來也是個可怕的。
宋硯沒有理會駱馨雨,對阿菀笑道:「壽安表妹什么時候來的?」
「剛到不久,聽說大表姐生病了,我和阿妡便過來瞧瞧?!?/p>
宋硯笑了笑,說道:「勞煩你們擔心了,今兒太醫來請了脈,說再喝幾副藥,婼兒就會好了。」然后他看了眼那兩只大白鵝,問道:「這兩只白鵝是壽安表妹養的吧?白鵝野性難馴,表妹還是別將它們隨便帶出門的好。」
阿菀哦了一聲,說道:「它們很乖的,從來不咬人。」頓了下,她看向駱馨雨,又補充道:「不過若是有人攻擊它們,它們就會咬人了。駱表姐,是這樣吧?」
見宋硯也看過來,駱馨雨囁嚅了下,方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沒看清楚它們在前面,不小心就踹了一腳……」她咬著唇,先前阿菀那般無視她,讓她心口發堵,那口氣出不來,于是看到院子里那兩只走來走去的白鵝,想到它們是壽安郡主養的,就氣不過地一腳踢過去。
誰知這一踢,就捅了馬蜂窩了,它們一改先前被人抱著時的溫馴,嘎嘎叫著撲過來咬人,差點嚇壞她了。
陪著阿菀過來的夏裳聽到她的話,頓時眉頭一豎,想說什么,看到面色平靜的宋硯,終究忍下來。
阿菀聽后卻笑了一下,聲音依然很平靜,說道:「駱表姐的眼睛不好使啊,這么大的白鵝,竟然也能視若無睹,得請位大夫好好來瞧瞧眼睛了,是不是,表姐夫?」
宋硯目光深邃,他看向眼前的小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蒼白的臉色掩蓋了幾分姿色,使她看起來并不如何出色,神色平淡無波,毫無小姑娘應有的朝氣,實在是教人喜愛不起來。不過這等年紀,卻有這般的定性,也實屬難得。
而她讓人更注重的是,她是瑞王世子親自定下的世子妃,無論如何,沒人能讓她不快活,不然瑞王世子絕對能讓惹她不快活的人一輩子都不快活,宮里的那位同樣囂張的三公主便是個例子,聽說直到現在,衛烜對三公主也依然橫眉怒目的。
簡直是個移動的大殺器!
宋硯深吸了口氣,被個十歲的小姑娘輕描淡寫地逼到這地步,心里著實有些不悅,他看向正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哀求地看著自己的表妹,冷淡地道:「壽安表妹說得是,稍會我讓母親去請個大夫過來給表妹瞧瞧。」
「表哥……」
無視了駱馨雨不敢置信的眼神,宋硯公事公辦,吩咐人將駱雨馨送回去,并且道:「以后表妹無事就好生養病,將眼睛養好了再說,別再出來了?!?/p>
「表哥……」
駱馨雨失魂落魄地讓丫鬟們扶走了。
等她走后,宋硯對阿菀道:「天氣冷,壽安表妹不若先進屋子里罷,省得在這兒凍壞了?!?/p>
阿菀朝他笑了笑,微笑道:「多謝大表姐夫關心,大表姐夫果然像大表姐說的那般,是個體貼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