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菀堅持,衛(wèi)烜只得不情不愿地起身,撈起昨天晚上丫鬟事前放在箱籠上的干凈的衣服,扭頭仔細看她的臉,「真的不難受?」
阿菀被他磨嘰的態(tài)度弄得差點想要翻白眼,不過心里知道他是體貼自己,還是有些挺感動,便笑道:「真的不難受,回來再歇息也可以。」昨晚雖然被衛(wèi)烜鬧得極度羞恥,可是卻不是真正的洞房,怎么可能會累著?
說罷,阿菀接過衛(wèi)烜遞過來的衣服,正想叫丫鬟進來伺候他們更衣時,卻被衛(wèi)烜阻止了。
「我不喜歡她們隨便亂碰,你現下是我的妻子,幫我更衣好不好?」他一臉期盼地問道,縮在袖中的手指又有些不爭氣地發(fā)顫,只要想到阿菀像個小妻子一般伺候自己,實在是激動得不行。
這是小事一樁,阿菀沒在這方面和他擰,便將他的衣服接過來,服侍他將衣服穿上。然后拿過自己的衣物,慢條斯理地打理自己,其間幾次拍開旁邊少年探過來的爪子,不讓他再毛手毛腳。
青春期的少年十分容易躁動,阿菀怕他再蹭過來,他自個又要難受了,稍會要去給長輩敬茶,得遏制他的行為。
不過也因為這種不經意的縱容的行為,越發(fā)的養(yǎng)大了他的貪心,得寸進尺起來,讓阿菀有些無奈。原是不想在小事上計較,畢竟成親了,以后兩個人便會生活在一起,各種摩擦必不可少,若是件件小事都要計較,那可就會累得慌了。可偏偏生活都是一樁樁的小事形成的,她不計較,便養(yǎng)大了某人的貪婪之心。
等門外候著的丫鬟被叫進來時,她們發(fā)現屋內的兩個主子都已經穿戴妥當,不由得愣了下。幸好因為衛(wèi)烜惡名在外,便是覺察到了什么,也沒人敢多嘴,低眉順眼地伺候兩人洗漱。
洗漱完畢后,青雅端來了一杯藥茶呈給阿菀。
衛(wèi)烜順手接過,聞了下藥茶的味道,皺眉道:「怎地還喝這種東西?」這藥茶據聞是江南一位名醫(yī)所配,特地針對阿菀的體虛,讓她平時將這藥茶當茶飲,調理她的身子,所用藥物皆是以溫補為主,只是這味道妥實不好聞。
「沒事,習慣了。」阿菀端過來喝了口,頓時精神好了一些——被那股味道給刺激的。
青雅看了看,開口道:「這藥茶生津潤喉、清熱化痰,正適合秋天喝,每到秋天,世子妃少不得晨起時要喝一杯。」
在青雅開口時,那些瑞王府的丫鬟們隱晦地看了她一眼,原本覺得她多嘴的,可是發(fā)現世子竟然未生氣,眼神微黯,互相睇了一眼。
衛(wèi)烜覺得青雅是個機靈的,這聲「世子妃」改口得真是好,頓時心情好了幾分。
等他攜著阿菀出門時,衛(wèi)烜也開始糾正阿菀的稱呼了,「我們既已成親,你可不能再叫我表弟了,我父王也是你父王,你不可再叫舅舅了。」聽她叫自己表弟,就會讓他覺得她仍是端著大姐姐的架子將她當成弟弟。
簡直心塞。
阿菀眼睛轉了轉,然后笑睨著他,「不叫表弟,那叫阿烜?」
聽到「阿烜」這兩字,衛(wèi)烜白晳的俊容上浮現些許紅暈,聲音卻很歡快,「嗯,就這么叫!」
阿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昨兒晚在床上那般大膽,現在又來搞純情,先前就是被他這模樣給騙了的。
兩人到了正院,便見瑞王夫妻已經等在廳堂里了,衛(wèi)烜的兩個異母弟妹——衛(wèi)焯、衛(wèi)嫤也早早地過來了,坐在父母下首位置,見到兄嫂進來,兩人忙起身和他們見禮,皆是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進門的阿菀。
阿菀不禁莞爾,朝他們微笑,然后同衛(wèi)烜上前給瑞王夫妻行禮請安。
今日是阿菀這新婦進門第一天給公婆敬茶的日子,很快便有丫鬟將一個蒲團放到面前,然后將一杯茶呈上來。
阿菀跪在蒲團上,接過那杯茶,雙手舉起,對瑞王道:「請父王喝茶。」
瑞王先是看了眼旁邊虎視耽耽的長子,那熊兒子一臉危險地看著自己,仿佛只要他遲疑一下,給兒媳婦一點難堪,就要不給老子面子暴起,讓他十分抑郁。而且更抑郁的是,剛才兩人進來時,雖然他不好盯著兒媳婦仔細看,卻也看了個分明,發(fā)現阿菀的氣色頗好,證實了他昨晚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