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她聲音不高,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從容。
一直垂手侍立在暖閣角落陰影里,如同融入背景的老管家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應道:“大小姐。”
“這個叫陳默的年輕人,”
蘇晴的目光依舊落在銀杏樹上,聲音平淡無波,
“和他關系密切的幾個人,沈小禾、他姐姐陳淺……還有那個郭凱,派人看著點。”
“是。”管家福伯沒有任何疑問,只是應承。
“不用干涉他們的事,”蘇晴補充道,語氣依舊淡然,
“只是看著。如果……有人想對他做些什么真正‘過線’的事情,比如……”
她頓了頓,似乎在想一個恰當的措辭,
“比如想讓他徹底消失,或者讓他生不如死……及時告訴我。”
“明白,大小姐。我會安排可靠的人。”
福伯恭敬地回答。
蘇晴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福伯可以退下了。
暖閣里再次恢復了靜謐。
她放下茶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溫潤的杯壁。
看著點……這已經是她基于那晚的“意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或許是愧疚?
或許是上位者對無意踩到螻蟻的一點點“照拂”?
所能給予的最大限度的關注了。
那個叫陳默的男孩,他的困境、他的屈辱、他的掙扎,在她波瀾壯闊的人生里,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
她不會出手幫他解決債務,不會替他教訓郭凱,更不會去干涉他和沈小禾之間的糾葛。
那不屬于她的世界,也不值得她投入更多精力。
她只是,以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在自己的棋盤邊緣,隨手放了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標記了一下那個曾經與她有過短暫交集的“坐標”。
僅此而已。
至于這枚棋子本身的命運如何,是繼續在泥濘中掙扎,還是最終沉沒,
抑或……能爆發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光?
蘇晴并不在意。
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廣闊、更重要的天地。
窗外的銀杏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陽光透過葉隙灑下點點碎金。
長公主的注視,如同穿過遙遠距離投射在魔都上空的衛星信號,冰冷、精準,帶著絕對的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