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如實道:“嬸子,我要上山。”
周嬸子見她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不禁有些奇怪。
“離娘進山做什么?”她隨口問了一句,“對了,聽說宵哥兒醒了,他的身體沒事吧?”
因傅聞宵身體實在不好,他們平時并不輕易過去打擾,是以雖知傅聞宵醒了,卻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
郁離回想昨晚回去時見到的傅聞宵,說道:“還好,能睜眼說話。”
就是睡覺時,那呼吸還是十分微弱,隨時可能斷氣的那種,總讓她擔心第二天他就再也睜不開眼睛。
這是什么話?
周嬸有些懵,什么叫能睜眼說話?
郁離見她沒什么要問的,禮貌地和她說了一聲,繼續往山上走。
望著她的身影,周嬸子實在納悶得緊,還不知道她進山做什么。
哪有人上山什么都不帶的,沒有背簍,也沒有砍柴刀,連點水都不帶,等會兒在山里渴了,想找水喝可不容易。
周嬸子的兒媳婦看了看,小聲地問道:“娘,這就是村里人說的福星嗎?她怎么瘦成這樣?”
哪有福星瘦成樣的?一看就知道過得不好。
福星的話,肯定不會過得這么慘的吧?
“什么福星?”周嬸子哭笑不得,“那些話都是蒙人的,離娘要真是福星,郁家會苛待她嗎?不過是郁家為了傅家的二十兩聘金胡謅的。”
雖然因為周氏的信誓旦旦,相信郁離是福星的人不少,但大多數人心里門兒清,哪里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想到郁離從小就是個可憐的,他們縱使清楚這其中的內情,知道郁離不是什么福星,也不會特地去反駁,或者跑到周氏那里告訴她都是假的。
畢竟傅聞宵確實醒過來了。
大壯媳婦有些失望,原來真不是福星啊。
想來也對,要真是福星,郁家哪里會舍得將福星嫁給一個將死之人。
她有些憐憫地說:“那她也是個可憐的……”
“可不是。”周嬸子附和道,“郁家是村里出了名的重男輕女……不,應該只是輕視二房的四個女娃,那大房的郁琴倒是沒被苛待過。”
“這不奇怪,誰讓琴娘的爹娘和兄弟都是有本事的,她娘陳氏是秀才之女,在郁家的地位不低,連郁家那老太太都不敢輕易招惹她。有她護著,琴娘的日子過得自是比二房的女娃們要好得多。”
山上的草木豐茂,氣溫比山下要低。
進山不久,郁離就覺得燥熱的暑氣都消了不少,陽光從頭頂的樹梢篩落,當風從山間吹來時,樹影晃動,簌簌作響。
郁離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汗水。
這具身體實在太虛弱,不過爬個山,就疲累得不行,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低頭看著自己瘦得皮貼骨的手,然后握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