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夏天,重慶,民心佳園。
日頭都曬腚了,88棟302室里,王浩才迷迷瞪瞪地從那張吱呀作響的單人床上爬起來。
揉了揉雞窩一樣的頭發(fā),他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眼角掛著眼屎,晃晃悠悠地進(jìn)了廁所。
一通稀里嘩啦后,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他摸向床頭柜上的褲子,掏出那個干癟的錢包,翻開一看——張皺巴巴的灰藍(lán)色百元大鈔,外加幾個鋼镚,就是他王浩全部的流動資產(chǎn)了。
“格老子的,又見底了。”他啐了一口,心里一陣煩躁。
昨晚牌桌上的情景歷歷在目,手氣背得像摸了屎,不僅一分沒贏,還又欠了對家陳姐三百塊。
這前前后后加起來,欠陳姐的賬,怕是有兩千多了。
王浩撓了撓頭,感覺腦殼更痛了。
這個月要是再找不到個活路干,怕是陳姐那關(guān)都過不去了。
想起陳姐,他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陳姐,陳玉梅,住隔壁那棟的四樓。
三十二歲的人了,娃兒都五歲了,那身段、那樣貌,還是跟二十幾歲的妹兒一樣,潑辣又迷人,尤其是打牌的時侯,眼波流轉(zhuǎn),偶爾開幾句帶顏色的玩笑,總能讓他心里癢癢的。
王浩對她那點(diǎn)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牌友圈里不算秘密,但他有賊心沒賊膽,最多也就是過過眼癮和嘴癮。
正想著,家里那部老式座機(jī)突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喂,哪個?”王浩沒好氣地接起電話。
“浩兒,是我,你陳姐。”
電話那頭傳來陳玉梅帶著點(diǎn)慵懶又有點(diǎn)急切的聲音,
“你爪子起的?才醒嘛?我屋頭熱水器扯拐了(出問題了),打不燃火,想洗個澡都莫法,你過來幫我看哈嘛?”
王浩心里一跳,剛想起她,她就來了電話,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他趕緊換上一副殷勤的腔調(diào):“要得,要得!陳姐你等哈哈,我馬上屁顛屁顛就過來!”
掛了電話,王浩胡亂用冷水抹了把臉,套上件有些發(fā)黃的t恤和一條大褲衩,趿拉著人字拖就出了門。
路過老母親住的那棟樓時,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生怕被老媽逮到,又是一頓關(guān)于“工作”和“未來”的緊箍咒。
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陳姐家門口,敲了敲門。
門開了,一股混合著沐浴露香氣和女人l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王浩眼睛瞬間直了——陳玉梅渾身上下就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香肩裸露,鎖骨精致,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脖頸上,水珠順著白皙修長的大腿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