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慌忙起身:“臣妾……臣妾有些頭暈,想先回殿休息?!?/p>
“哦?”林羽放下酒杯,“正好朕也有些乏了,不如陪你走走?”
這突如其來的提議,讓淑妃渾身一僵。林風(fēng)看著她袖中露出的紙條邊角,心中已有了答案。卻在此時,肖策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語:“將軍,那落水侍衛(wèi)是自己跳下去的,身上搜出這個?!?/p>
林風(fēng)接過一看,是塊刻著“聯(lián)”字的令牌——竟是聯(lián)軍的信物!他猛地抬頭,看向雷諾,見他正朝淑妃使眼色,而李賢妃則端著酒杯,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這盤棋,似乎比想象中更復(fù)雜。
送淑妃回坤寧宮的路上,林羽一言不發(fā)。宮道兩側(cè)的燈籠拉長了兩人的影子,蘇婉的腳步越來越慢,終于在一扇月門前停下。
“陛下,臣妾有話要說?!彼D(zhuǎn)過身,臉上已沒了往日的溫婉,“那密信,確實是臣妾接的。但臣妾并非要通敵,只是……只是父親被流放后,聯(lián)軍說能救他出獄,臣妾一時糊涂……”
林羽靜靜地聽著,忽然問道:“那李賢妃呢?她為何要幫你踢開紙團?”
蘇婉一愣:“臣妾不知……許是她沒看清吧?!?/p>
林羽卻笑了,月光灑在他臉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她不是沒看清,是看得太清楚了。”他抬手,輕輕拂去她鬢邊的一縷發(fā)絲,“你以為,聯(lián)軍真會幫你救父親?他們不過是想借你的手,攪亂朕的后宮,好趁機反撲。而李賢妃,恐怕早就和他們串通好了,讓你做替罪羊?!?/p>
蘇婉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那落水的侍衛(wèi),是聯(lián)軍安插的死士,本想趁亂帶你走?!绷钟鹄^續(xù)說道,“若你今晚真跟著他走了,‘淑妃通敵’的罪名便坐實了,太尉便可借清君側(cè)之名,調(diào)動禁軍……”
后面的話,蘇婉已經(jīng)聽不清了。她癱坐在石階上,看著林羽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忽然明白,這深宮之中,最可怕的從不是明槍暗箭,而是人心。
回到御書房,林風(fēng)已在等候?!氨菹?,雷諾已被拿下,審出李賢妃之父太尉確與聯(lián)軍有勾結(jié),打算借中秋夜制造混亂,逼宮奪權(quán)?!?/p>
林羽坐在案前,拿起那封被藥水浸過的密函,用特制的藥水一涂,上面赫然顯出李賢妃的筆跡:“中秋夜,借淑妃引開守衛(wèi),吾父將率禁軍圍宮。”
“淑妃那邊……”林風(fēng)問道。
“廢為庶人,打入冷宮吧?!绷钟鸬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她雖被利用,但通敵之嫌難洗。至于李賢妃……”他看向窗外,月色已被烏云遮蔽,“明日早朝,該清理門戶了。”
林風(fēng)躬身領(lǐng)命,退出殿外。夜風(fēng)卷起他的衣袍,遠處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三更天了。這場看似平靜的中秋夜宴,終究成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而他知道,這僅僅是開始。聯(lián)軍未滅,朝堂未寧,這深宮之中的暗流,還會繼續(xù)涌動下去。
坤寧宮的燈滅了,而太尉府的書房里,李賢妃的父親正對著一張兵符冷笑。窗外,一支穿云箭劃破夜空,落在聯(lián)軍殘部的營地中——那里,布魯斯正磨亮長刀,等待著下一場風(fēng)暴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