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過后,天高云淡,都城被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百姓藥圃里的藥材迎來了豐收季,紅景天的根莖飽滿紫紅,沙蓯蓉的莖稈粗壯如杖,碧玉蓮的果實綴滿藤蔓,連試驗田里的乳香苗都長到了半人高,散發(fā)著淡淡的樹脂清香。護苗隊的百姓們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忙著收割、晾曬,藥圃里處處是忙碌而歡騰的景象。
淑妃穿著一身便于勞作的淺灰色布裙,正和張大爺一起挖掘紅景天。她手里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沿著根莖周圍的泥土刨開,生怕碰傷了飽滿的根莖。“張大爺,您看這顆紅景天,”她舉起一株帶著泥土的根莖,上面還沾著晶瑩的水珠,“比學(xué)堂藥圃的長得還壯實,肯定能賣個好價錢?!?/p>
張大爺直起身,擦了擦汗,黝黑的臉上笑開了花:“這都是托娘娘的福!要不是您教咱們種,咱們哪知道這不起眼的草疙瘩能換糧食。您看這一片,估摸著能收兩百多斤,夠整個貧民窟的人換一冬的口糧了!”
不遠處,李木匠正用特制的竹筐裝沙蓯蓉,他的腳踝早已好利索了,動作比以前靈活了不少。“淑妃娘娘,您看俺這筐編得咋樣?”他舉起一個菱形花紋的竹筐,“特意留了透氣的縫隙,裝沙蓯蓉不容易發(fā)霉。俺打算多編些,等會兒去市集擺攤,說不定能換些錢給娃交學(xué)費。”
淑妃走過去,摸了摸竹筐的紋路,細密而結(jié)實:“太好看了!比市集上賣的還精致。李大哥手藝這么好,將來肯定能開個竹編鋪子?!?/p>
李木匠嘿嘿一笑:“借娘娘吉言!俺這手藝能派上用場,還得謝謝藥圃。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個廢人,如今才知道,只要肯下力氣,日子總能過好?!?/p>
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正在晾曬薄荷和艾葉。大娃子幫著抱柴,二娃子則坐在小板凳上,用小剪刀把艾葉剪成小段,動作有模有樣?!澳锬?,您嘗嘗這新摘的碧玉蓮果實,”王寡婦遞過來一小串青綠的果實,“蘇湄姑娘說能泡水喝,安神助眠。俺家二娃子以前總哭鬧,喝了幾天,睡得踏實多了?!?/p>
淑妃接過果實,嘗了一口,微苦中帶著一絲回甘:“真不錯。等曬干了,裝成小袋子去市集賣,肯定受歡迎。你看你現(xiàn)在,不僅會種藥材,還懂用法,都快成半個醫(yī)者了?!?/p>
王寡婦的臉微紅,低頭繼續(xù)翻曬艾葉:“都是蘇湄姑娘教的。她說等秋收完,就讓俺去醫(yī)站幫忙抓藥,給工錢呢。俺想著,等攢夠了錢,就送大娃去學(xué)堂念書,將來也做個識字的人?!?/p>
說話間,赤松王子和卓瑪帶著幾個吐蕃醫(yī)者來了,他們騎著馬,背上馱著滿滿的牦牛皮袋?!笆珏锬?,我們來幫忙啦!”赤松王子翻身下馬,笑著打開袋子,里面是吐蕃的特制藥碾子,“贊普聽說藥圃豐收了,特意讓我們送些工具來,說碾藥材更省力。”
卓瑪則捧著一本《藥材炮制圖譜》:“這是吐蕃醫(yī)者整理的紅景天炮制方法,曬干后用青稞酒浸泡三日,藥效更好。我們還帶來了新釀的青稞酒,給大家嘗嘗!”
百姓們圍過來看新鮮,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張大爺接過藥碾子,試著碾了幾下紅景天,果然比石臼省力:“這物件真好用!吐蕃的法子就是巧妙?!?/p>
“俺也要嘗嘗青稞酒!”狗剩舉著小手喊道,他如今已經(jīng)是護苗隊的小幫手,每天都來藥圃幫忙,曬得黝黑結(jié)實。
赤松王子笑著給他倒了一小碗:“少喝點,這酒有勁兒。等會兒教你怎么用吐蕃的法子釀酒,用紅景天泡的酒,冬天喝了不冷。”
中午時分,蘇湄帶著醫(yī)童送來午飯,是用新收的青稞做的飯,配著沙蓯蓉?zé)跹蛉?,香氣撲鼻。眾人坐在草棚里吃飯,歡聲笑語不斷。陳松和周醫(yī)官也來了,正在查看藥材的品質(zhì)。
“今年的紅景天品質(zhì)真好,”陳松拿起一株根莖,滿意地點頭,“淀粉含量高,有效成分足,比太醫(yī)院采購的還好。看來百姓們是用了心的。”
周醫(yī)官補充道:“沙蓯蓉的品相也不錯,沒有蟲蛀,沒有霉變,看來護苗隊的驅(qū)蟲措施很到位。等會兒讓大家把藥材分類打包,下午就可以送去同心市集了?!?/p>
淑妃看著大家興高采烈的樣子,心里暖洋洋的。她想起年初剛種幼苗時的忐忑,想起暴雨中護架的驚險,想起平日里的點點滴滴,忽然覺得,這豐收的不僅是藥材,更是人心——是百姓們對生活的希望,是鄰里間的互助情誼,是跨越邦國的深厚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