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走一邊低頭查看孩子的臉色,見他小臉發燙、眉頭緊皺,心里更是焦急萬分。
這孩子打昨兒晚上就開始發燒,翻來覆去地哭鬧,怎么哄都不管用。
大夫前兩天才說過身體還算結實,怎么這才幾天工夫就又病倒了?
她越想越不安,生怕是落下了什么隱患。
而另一邊,王金蓮則急急忙忙穿過后巷,踩著石板路直奔村東頭蔡神婆家。
她走得極快,布鞋底敲在青石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蔡神婆本就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什么話都能說得天花亂墜。
她整天坐在堂屋里,面前擺著一尊歪嘴的觀音像。
香爐里插著三炷斷頭香,煙氣歪歪扭扭地往上飄。
平日里專愛打聽東家長西家短。
哪家吵架了,哪戶添丁了,她比人家自家人還清楚。
這回周家出了事,孫子金寶接連生病,她哪能放過這個機會?
早就在門口張望半天,就等王金蓮上門。
這年頭,越是家里出事的人,越容易掏錢,也越愿意信神信鬼。
她心里盤算著這一趟能收多少供奉,臉上卻早換上了一副慈悲莊嚴的模樣。
她早就打聽清楚了周家的事,這會兒更不會放過機會。
金寶可是周家唯一的孫子。
老周家傳宗接代的指望全壓在這孩子身上。
眼下他三番兩次生病,做奶奶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不趁機多撈點錢,等啥呢?
蔡神婆心里冷笑,嘴角卻微微上揚。
她端起茶杯吹了口氣,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等著王金蓮推門進來。
果然,不多時,“吱呀”一聲。
門被推開,王金蓮氣喘吁吁地跨進來。
她裝模作樣地問了金寶的情況,又問了生辰八字。
連陸子吟和趙蘇蘇的也一并要了。
“娃兒幾時生的?哪年哪月哪日?時辰準不準?”
蔡神婆一面問,一面從抽屜里翻出一本發黃的線裝書,書頁邊角都卷了邊,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誰也看不懂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