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他一分不出,他又過不了自己這道良心關。
于是,那“二三兩銀子”,便成了他能給的最大讓步。
“不行!老頭子,咱兩個兒子還沒娶媳婦呢!這錢可不能隨便往外拿!”
趙引娣一聽就炸了,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氣得臉色發紅,手指直指趙大川。
“蘇蘇出嫁時陪嫁多厚,你又不是沒看見!三床被褥、兩匹綢緞、一對銀鐲子,外加十兩壓箱銀,哪樣不是頂好的?那時你可沒說要省!”
“這事兒是陸子吟自己答應的,簽了字畫了押,關咱啥事兒?難不成還要我們老兩口替他們小兩口還債不成?”
再說,趙蘇蘇那會兒坑了嬌嬌一回。
從她手里搶走了本該屬于她的銀子和鋪子份額,這事全村人都知道。
那些錢,早該被老天收走了,憑什么還要我們墊底?
就算你老爺子說掏二三兩。
這口子一開,以后但凡她有難處,是不是都要來找我們?
那豈不是養了個無底洞回來?
“爹,這事不用操心,我自己有辦法?!?/p>
陸子吟開口了,聲音平靜。
他知道趙大川的難處,也明白趙引娣的算計。
但他更清楚,自己的尊嚴和未來,不能指望別人施舍。
趙大川一聽,臉上立馬笑開了花。
他拍了拍陸子吟的肩膀,語氣欣慰。
“好!好小子!有難處,別憋著,開口就行。咱們是一家人,總得互相搭把手。”
他這話既是對陸子吟說的,也是說給趙引娣聽的,帶著幾分勸誡。
他愿意幫,但不愿被人當成冤大頭。
如今女婿主動表態,他心里反而輕松了許多。
晚飯后,一家人圍著火爐扯了幾句閑話,說了些年節里的瑣事。
可趙蘇蘇早就坐不住了。
她聽著趙引娣一遍遍念叨許嬌嬌今年賺了多少銀子,又接了多少大單子。
又聽著許長冬吹噓自己如何受孫木匠器重,說孫木匠已經答應明年收他做徒弟,月錢要漲到一兩五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