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從椅子上起身,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
自從分家之后,她們之間早沒了往日情分,只剩下一地雞毛蒜皮的恩怨。
如今王招娣卻頻頻上門打探消息,分明是另有所圖。
王招娣干笑兩聲,才擠出句話。
“那……我就叫你穗兒吧。咱們好歹也算熟人,你以前對金寶、大丫也挺好。這事兒吧,真不是故意的,都是為孩子著想……”
她搓著手,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
提起兩個孩子的名字時,聲音還刻意放軟了幾分。
“停。”
趙蘇蘇直接抬手打斷。
“你有話直說,別扯這些沒用的。不然就請回,我現在真沒空聽人講故事。”
她說完便放下茶碗。
眼前這個人,曾經為了幾分利益就能背信棄義。
如今再來談什么“為孩子著想”,未免太過可笑。
“穗兒,我就想問問,都初八了,許玉珠的雪脂膏怎么還不開張?是不是出啥事了?”
王招娣笑得一臉堆肉,話里帶點試探。
她知道趙蘇蘇心思活絡,耳目靈通。
若真有什么內情,或許能從她口中撬出一二。
哪怕只是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對她來說也是線索。
趙蘇蘇冷著臉:“你去問她啊,我哪知道?我和她的關系,還不如跟你呢。”
事實上,她雖與許玉珠有過短暫交集。
但也僅限于那次交易撮合,并無深交。
而王招娣不同,可是親自幫她牽線搭橋、安排鋪貨渠道的人,如今反而跑來質問一個局外人,豈不滑稽?
“我問過了,她支支吾吾,躲躲閃閃,八成是想把我踹開!”
王招娣聲音一高。
“當初要不是我幫她搭線,她能這么快賣出去?現在倒好,翻臉不認人!”
在她看來,自己當初冒著風險牽線搭橋,讓許玉珠順利打入縣城幾家綢緞莊和胭脂鋪,這才有了那二十多天的日日熱銷。
如今收益漸厚,對方卻閉門謝客、斷絕聯系,分明是要獨吞利潤!
趙蘇蘇差點笑出聲。
幫個忙,賣了二十來天貨,撈了十五六兩銀子,居然還嫌不夠?
這銀錢數目,對普通人家而言已是半年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