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吟還沒反應。
趙蘇蘇的手指已微微一顫。
兩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堂堂陳家商行的大掌柜,怎么會無緣無故看中一個山野青年?
這其中必有隱情,絕不簡單。
陸子吟自己最清楚,他在山村里不過是普通農人。
“多謝您瞧得起我,這份厚愛我心里領了。”
“可實話跟您說,前陣子我在山上砍柴時不慎摔了一跤,腰骨受了重傷,到現在走路還一陣陣發酸發麻,走遠路更是費勁得很。”
他苦笑了一下,抬起左手輕輕捶了捶后腰。
“身子一日不好利索,我就一日離不開家里的藥罐子。”
接著,他又補了一句。
“再說,我在山溝里住了二十多年,山風聽著踏實,河水看著安心。一步都沒想過離開家鄉,也不想離。”
李掌柜一聽這話,似乎完全沒料到他會一口回絕。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掠過一抹意外之色,旋即又努力舒展開來。
“可是,”他語氣轉柔,帶著幾分勸誘的意味,“你現在傷還沒好全,若一直拖著,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他身子前傾,語氣誠懇。
“城里有幾位老郎中,醫術高明得很,專門調理跌打損傷。你要是肯來,我可以安排最好的大夫給你診治,藥材也不愁。”
他說著,目光灼灼地看著陸子吟。
“治好了,還能在我商行做事,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掌柜,您這話說得是真貼心。”
陸子吟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可您這是拿咱們鄉下人當城里人看待了。”
“咱們村里的漢子,摔折了腿,疼醒了喝口熱水繼續扛;熬不過去的,也就躺在炕上等死,哪兒來的錢抓藥延醫?”
“我這傷,能拖到現在沒癱在床上,已經是老天開恩了。”
他頓了頓,苦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