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風帶著夏末的余溫,穿過青藤纏繞的柵欄,拂過明德中學門前那排高大的梧桐樹。初一(3)班的林曉雨背著書包,腳步輕快地踏上教學樓前的臺階,書包側袋里的跳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那是她昨天剛學會的新運動,今天特意帶來想教給同桌蘇曉冉。
走進教室,沒有往常開學時貼在黑板角落的考試安排表,也沒有課桌里堆積如山的模擬試卷。取而代之的是墻上貼著的“校園種植角認領名單”和“秋季運動會項目報名表”,彩色卡紙剪成的梧桐葉形狀卡片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同學們的名字。班主任陳悅老師正站在講臺上,手里拿著幾盆多肉植物,笑著對陸續進來的同學說:“今天我們班的‘綠植值日生’可以來領自己負責的小盆栽啦,記得每天記錄它們的生長情況哦。”
林曉雨放下書包,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認領的那盆“玉露”,葉片飽滿晶瑩,像綴著晨露的翡翠。蘇曉冉很快也來了,她不再像小學畢業時那樣皺著眉抱怨“暑假作業還沒補完”,而是興奮地拉著林曉雨的手:“我昨天去看了學校的新籃球場,塑膠跑道踩上去軟軟的,下午課外活動我們去打羽毛球吧?”
林曉雨點點頭,心里一陣輕松。小學六年級時,她每天都被試卷和排名壓得喘不過氣,媽媽總說“考不上好初中就沒好高中,沒好高中就沒好大學”,就連周末也要奔波在各種補習班之間。那時的她,最怕的就是周一早上的“周測排名”,紅色的分數像針一樣扎眼,名次稍有下滑,就會迎來父母的唉聲嘆氣和老師的單獨談話。她記得有一次數學考了85分,排在班級第12名,回家后媽媽把她的課外書都收了起來,讓她“專心刷題”,那段時間,她連做夢都在背公式。
但明德中學不一樣。開學第一天的教職工大會上,校長周明遠就明確強調:“初中三年是學生身心健康發展的關鍵時期,學校要堅決杜絕‘唯分數論’。平時不準組織任何形式的考試,不準給學生排名次,更不準營造中考焦慮氛圍。我們要讓學生在陽光下成長,在體驗中學習。”
這個理念,陳悅老師落實得很徹底。她的語文課從不是枯燥的知識點灌輸,而是帶著同學們走進校園的梧桐樹林,觀察樹葉的脈絡,聆聽風吹樹葉的聲音,然后用文字記錄下自己的感受;數學課時,她會讓同學們分組測量教學樓的高度、計算種植角蔬菜的生長速率,而不是讓大家埋頭做無窮無盡的練習題;英語課上,大家圍繞“我的理想”“校園趣事”展開對話,還會編排英文短劇,在歡聲笑語中鍛煉口語。
林曉雨漸漸發現,沒有了考試和排名的壓力,她反而更愛學習了。以前為了應付考試,她總是死記硬背,知識點記不牢固,越學越吃力;現在,她能靜下心來琢磨課文里的意境,能主動查閱數學難題的解題思路,遇到不懂的地方,會勇敢地舉手提問,或者和同學們一起討論。陳悅老師常說:“學習是為了增長本領,不是為了應付考試。真正的知識,是能融入生活、幫你解決問題的。”
期中考試的時間快到了,按照往年的慣例,這時候的校園應該彌漫著緊張的復習氛圍,走廊里聽不到嬉笑聲,教室里全是翻書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但明德中學的校園里,依舊充滿了活力。下午的課外活動時間,籃球場上有奔跑跳躍的身影,美術教室里同學們在繪制校園風景,音樂教室里傳來悠揚的歌聲,種植角里,大家忙著給蔬菜澆水、除草,記錄黃瓜藤又爬高了多少。
有家長不放心,偷偷給陳悅老師打電話:“陳老師,不考試不排名,怎么知道孩子學得好不好啊?萬一基礎沒打牢,以后中考怎么辦?”
陳悅老師耐心地解釋:“我們雖然不組織統一考試,但會通過課堂提問、小組討論、實踐操作等方式,隨時了解學生的學習情況。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成長節奏,我們會針對每個孩子的特點進行個性化指導。至于中考,它只是人生眾多節點中的一個,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們更應該注重培養孩子的學習興趣、自主能力和身心健康,這些才是他們終身受益的財富。”
為了讓家長更直觀地了解孩子的在校情況,學校每月都會舉辦“家長開放日”。家長們可以走進課堂,和孩子一起聽課、參與互動;可以查看孩子的課堂筆記、實踐報告和成長手冊;還可以和老師面對面交流,了解孩子在學習、生活、人際交往等方面的表現。
林曉雨的媽媽第一次參加開放日時,看到女兒在語文課上自信地分享自己寫的散文,在數學課上和同學們一起熱烈討論測量方案,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她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回家的路上,她對林曉雨說:“以前媽媽總逼你考試、排名,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現在看到你這么開心,學得這么主動,媽媽就放心了。”
林曉雨抱住媽媽的胳膊,笑著說:“媽媽,我現在覺得學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陳老師說,只要我們每天都有進步,就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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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曉雨和同學們在明德中學的陽光下茁壯成長。他們不再為分數焦慮,不再為排名煩惱,而是盡情地享受學習的樂趣,探索未知的世界。
初二那年,學校開設了“興趣拓展課”,同學們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選擇不同的課程:編程、機器人、航模、書法、國畫、武術、烘焙……林曉雨選擇了編程和書法,蘇曉冉則選了航模和武術。每周三下午,校園里就成了興趣的海洋:編程教室里,同學們專注地編寫代碼,讓機器人完成各種任務;書法教室里,筆墨飄香,大家在宣紙上揮灑自如;航模場上,一架架自制的航模飛機迎風起飛,承載著同學們的夢想;武術館里,同學們一招一式剛勁有力,鍛煉著強健的體魄。
林曉雨的編程水平進步很快,她和另外兩名同學組成的小組,在全市青少年編程大賽中獲得了初中組一等獎。領獎那天,她站在領獎臺上,心里充滿了成就感。她知道,這份成績不是靠刷題刷出來的,而是源于對編程的熱愛和不斷探索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