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我的感情跟那幾個合作商一樣,賠幾個子再送點小禮,等氣頭過去又會重新跟他合作、恩怨一筆勾銷。
但我不是。
爸媽從小教我,時家的大小姐什么都不缺,任何讓我產生負面情緒的事都應該得到妥善解決。
謝嶼這樣的處理結果,
“我接受不了。”
“也不滿意。”
我平靜回答。
他明明清楚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卻還在事情發生后企圖把我要離婚的理由歸結到我像個小姑娘一樣小題大做、因為這么一點風流債就鬧著要分道揚鑣上。
怎么說呢?
這種感覺還挺糟糕的。
謝嶼偏頭扯了扯領帶,眉眼有些煩躁。
“我不認為從前的事會影響到我們目前的感情和生活狀態,結婚后我們也挺恩愛的不是嗎?”
“何必抓著從前的事不放,我和她之間早就結束了,婚前檢查你也看了,我沒有任何病,我想不通,你到底在擔心什么?”
我垂下眼。
他說的不錯。
結婚后,謝嶼對我雖說不上有十分熱情,但作為一個好丈夫該有的品質和責任,他都有。
婚后度蜜月,他帶我去首爾看初雪,找角度給我拍美照;挪威雪夜里,他從背后擁著我,幼稚的陪我一起數天上流星,我們一起去坐瑞士的過山車,他故意將速度加快,偏頭來看我眼里的驚慌和嘴角還沒來得及癟下去的笑,然后再在我故作責怪的語氣里大笑著將我摟進懷里
我生理期痛經嚴重,他會特意抽出時間從國外飛回來替我煮紅糖姜水,給我揉肚子哄我入睡;我生病,他也會徹夜不眠守著我;聽見有人挑我刺,他也會冷著臉幫我懟回去。
他從不摘下我們的婚戒,從不準身邊靠近除了我和家里長輩除外的任何異性,從不忘記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給我準備禮物。
聽起來,他是愛我的對吧?
但若是這些事的出發點都建立在他沒能在那個人身上做出付出的遺憾上呢?婚后一年,我們的生活逐漸歸于平淡,他每天出去上班、談合作,我每天窩在家里看書、研究美食,無聊了就出去逛逛街或者去公司探班;興致來了,我就拉著他關上房門,研究造小孩的姿勢,但在床上,他不肯主動,也不肯在我體內留下任何痕跡。
他說:“我們還年輕,急著要小孩做什么?”
我認同這句話,便不再勉強他。
我一直以為,我和謝嶼是彼此的初戀,是唯一。
直到那個女人拿著一部舊手機,將真相擺到我面前,我還不得不忍著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感維持體面。
“他還沒和你要孩子吧?他答應過我走后等我到27歲。”
那一張張曾經在房子各個角落歡好的照片和視頻,將我狠狠釘在咖啡館的軟座上。
等到窗外的小雨模糊了景色,對面的女人扭著腰起身結賬走了半個多小時。
我才回過神來,覺得可笑。
原來不要小孩,是謝嶼在給他自己和另一個人留存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