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溪站在角落里,呼吸著公車里的味道,頭痛欲裂,惡心想吐。
旁邊有好心的大姐見她狀態不對,關心地問道:“這位女同志,你沒事吧?”
顧溪反應慢了半拍,小聲地說了句沒事。
公車到站,她跟著人群晃晃悠悠地下車,循著記憶朝前走,只覺得頭重腳輕,腳下輕飄飄的,整個人像游魂一般。
抵達軍區大院,顧溪登記后便進去了。
來到記憶中的房子,她站在門前,看著眼前的二層小樓,思緒開始飄忽。
時間過去太久,很多東西都像是隔了一層,很少能觸動她的心弦。
就像顧遠征幾人,她能平靜以對,甚至嫌他們太煩直接動手,絲毫沒有心軟,打了人也不覺得愧疚。
但這里不同,這是屬于那無盡寂寥的記憶中最柔軟的地方,縱使幾十年過去,她依然將它安放在心底最深處。
“溪溪?”
一道帶著鄉土音的聲音響起,顧溪反應慢了半拍,循聲轉頭,看到不遠處提著布籃子的中年婦女。
王嬸從外頭回來,見沈家門口站著個姑娘,走過去一看,發現是顧溪。
她先是開心地叫了一聲,等走近時,發現她的臉色不對,頓時大驚,趕緊過去拉住人:“你這是咋了?生病了?”
說著伸手往她額頭摸了摸,發現溫度燙得嚇人,趕緊將人帶進屋里。
顧溪像提線木偶般,被人安放在沙發,木愣愣地坐著。
王嬸找出退燒藥,又倒了杯溫水,盯著人將藥吃了,讓她去房里睡一覺。
她實在不放心,盯著人躺下,直到確認睡著了,方才憂心忡忡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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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一些,馮敏下班回來,聞到家里飄蕩的中藥味,不禁心中一動:“怎么又熬藥?是溪溪來了嗎?”
王嬸從廚房出來,忙道:“是的,溪溪生病了,我給她熬點藥。”
這是軍區醫院的老醫生特地給顧溪開的中藥,一直備著,這次她來了,便先給她熬一副。
馮敏一聽,哪里坐得住,忙上樓去看人。
房門沒有關,馮敏推門進去,看到床上熟睡的姑娘,蜷縮著身體,小巧漂亮的臉蛋透著不正常的紅暈,嘴唇干躁,看起來小小的,十分單薄可憐。
馮敏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燒還沒退,臉上露出擔心之色。
天色暗下來,穿著一身軍裝的沈重山也回來了。
得知顧溪今天過來,而且正在生病,臉上也露出擔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