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拜月,要在每月陰歷十五到十七,連拜三天。
看來只等晚上看看這黑貓拜不拜月了。
流浪漢已經回到橋底下,依舊保持著剛開始的姿勢,靠在橋墩上,一手拿著地上其他流浪漢給他的食物往嘴里塞,一手從懷里掏出個藍色玩具奧特曼,眼神緊緊粘在破舊的奧特曼上,那眼神里的愛意跟痛苦,我坐在車里都能感受到。
其他流浪漢拍了拍他肩膀,拿著拐棍出去后便四處散開。
黑貓再次襲擊流浪漢,這次它叼住流浪漢來不及收好的奧特曼,轉身就跑,流浪漢雙眼通紅,撿起一塊石頭朝黑貓后腦勺砸去。
黑貓慘叫一聲,摔在地上,后腦勺被砸出一個大血洞。
流浪漢跑出去,從黑貓嘴里摳出奧特曼,用袖子小心擦去臟污,再揣進衣服里面。
他一定有個兒子吧,或者,他有過一個兒子。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兒子分開了。
我重新下車走到他面前,想問他是不是還丟了什么東西,流浪漢雙眼露出迷茫的神色,好像根本聽不懂我說話。
他精神看起來不太正常。
留下一千塊錢,我喊黃天賜回家,黑貓已經死了,我想把它尸體帶走埋了,黃天賜卻不讓我管。
“哎?什么玩意跳過去了?”
坐上車,我感覺從后視鏡里看到一抹黑影飛快跳過去,程隊沒看到,黃天賜卻說我眼花了。
直覺告訴我,他不對勁。
不過我現在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他說眼花,那就眼花了吧。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我剛準備打開熱水器洗澡,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的是劉亮,我有些無奈,擦干手接通,劉亮在電話那邊直喘粗氣,我還以為他被狗攆了。
“萬生!快來我家這邊!那黑貓又出來了,叫的那叫一個嚇人!眼珠子也去綠去綠的!”
我掛斷電話,打車又往他家那邊去,一路上,司機跟我閑嘮:
“老弟,你大晚上去那邊嘎哈啊?這兩天我晚上從那邊拉活,那邊夜貓叫秧子,聽著可滲人了!”
“對,我就是去聽貓叫的。”
司機大概以為我有病,也不再搭理我,不過他的話讓我想到,現在都開春了,貓發情,叫秧子也正常,劉亮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我還聽說發情的貓愛傷人,怪不得在河邊那只黑貓那么撓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