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又當了幾天“太上皇”,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王浩實在是閑得身上快長出蘑菇了。
頭上的紗布總算拆了,傷口愈合得不錯,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色疤痕,只是那塊頭皮光溜溜的,頭發還沒冒出來,他只好整天扣著頂棒球帽遮丑。
還好有黃小巧這個開心果。
小丫頭每天放學,背著書包就“噔噔噔”跑上302,嘰嘰喳喳地跟王浩講幼兒園的趣事,把自已畫的歪歪扭扭的畫貼記他的冰箱。
有時侯陳姐工作回來得晚,小巧就干脆留在王浩這里,跟他擠一張床睡覺,小胳膊小腿纏著他,睡得香甜。
這份毫無保留的依賴和親近,成了王浩這段灰暗日子里最溫暖的慰藉。
這天下午,實在是悶得發慌,王浩揣著帽檐,慢悠悠地晃蕩到了久違的棋牌室。
一進門,那股熟悉的、混合著煙味、茶水和人氣的味道撲面而來。
雖然小區里關于他和陳姐的“風流韻事”版本已經更新到第十八代,但在座的牌友大多都是老熟人,見他進來,也就是嘻嘻哈哈地開幾句玩笑。
“喲!浩子!出院了嗦?腦袋還靈光不?還能記得清牌不?”
“老王,可以嘛,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快來快來,三缺一!”
“你這帽子挺潮啊,新款‘開顱紀念版’?”
王浩笑罵著回應,心里倒是松了口氣。
在這種地方,只要你還能坐上牌桌,過往那點破事大多也就成了下酒的談資,沒那么多人真正揪著不放。
很快,胖子、眼鏡和沈艷玲湊了一桌。
麻將機“嘩啦啦”地洗著牌,八卦也跟著聊開了。
眼鏡推了推眼鏡,首先挑起話頭:“誒,你們發現沒,陳姐最近來得少得很了嘛。”
胖子摸著一張牌,接口道:“可不是嘛!聽說在到處找工作,餐廳端過盤子,服裝店賣過衣服,還在夜市幫人烤過串,不是干到深更半夜,就是時間卡得死,接娃兒不方便,都沒讓長。”
沈艷玲聽了,嘆了口氣,鳳眼一挑,狠狠剜了旁邊的王浩一眼:
“還不是都怪某個害人精!好端端一個家,硬是給攪散了!”
王浩正摸牌的手一僵,心里叫屈,臉上還得裝著無奈:
“玲姐,你莫冤枉好人嘛!我跟陳姐真沒啥子!那天就是純粹修個熱水器,哪個曉得她老公突然殺回來,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信你才有個鬼!”胖子直接把他的話堵回去,
“陳姐喜歡你小子,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小看你長大,零花錢偷偷塞了多少?有點好吃的都想著給你留一份,我們這些老鄰居哪個看不出來?也就你娃自已裝莽(裝傻)!”
眼鏡在一旁嘿嘿壞笑,連連點頭表示贊通。
沈艷玲一聽,眼睛頓時亮了,仿佛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八卦:
“真的啊?還有這種隱情?快擺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