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禿鷲科技”寫字樓的23層還亮著半層燈,林曉茶癱在工位椅上,眼前的電腦屏幕亮得刺眼,excel表格里的公式像纏成亂麻的面條,看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狗老板,又畫餅說‘讓完這個項目就放假’,放個屁的假,怕是要放我去地府帶薪休假!”她抓起桌邊涼透的速溶咖啡猛灌一口,苦澀的粉末渣子卡在喉嚨里,嗆得她直咳嗽。桌面上的手機(jī)震了一下,是閨蜜發(fā)來的消息:“茶茶,你昨晚罵的那本古早俠客文更新了,炮灰林曉茶死得老慘了!”
林曉茶眼睛一亮,瞬間忘了加班的苦——她昨晚摸魚看了本叫《劍影霜華》的古早俠客文,越看越氣,從男主謝臨淵的“高冷眼瞎人設(shè)”罵到女主蘇清月的“白蓮花圣母心”,尤其氣書中那個跟她通名通姓的炮灰“魔教小妖女”,出場沒三章,就因為擋了男女主的路,被男主謝臨淵一劍劈成了兩半,死得連句像樣的臺詞都沒有,純純工具人炮灰。
她點開小說app,翻到剛看到“謝臨淵劍指林曉茶,眸色冰冷如霜:‘魔教妖女,死不足惜’”這句話,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死不足惜你個大頭鬼!”林曉茶一拍桌子,咖啡杯都震得跳了一下,“這炮灰招誰惹誰了?不就是魔教出身嗎?男主你眼瞎啊,沒看見她是被脅迫的?還有作者,能不能用點腦子!寫死炮灰能不能走點心,好歹給個反抗的機(jī)會啊!”
她越罵越激動,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打字,發(fā)了條長評:“《劍影霜華》編劇腦子進(jìn)水泥了吧?林曉茶這炮灰死得比我kpi還冤!男主謝臨淵怕不是個沒有感情的砍人機(jī)器,女主全程劃水,就靠男主光環(huán)躺贏?建議改名叫《論炮灰如何用生命給男女主鋪路》,避雷避雷!”
發(fā)完長評,林曉茶還覺得不解氣,又對著屏幕罵了幾句“爛書”“作者退錢”,隨手抓起手機(jī)想扔到桌上——結(jié)果手滑沒抓穩(wěn),手機(jī)“啪”地一聲,屏幕朝下砸在了她的臉上。
“嘶——疼!”林曉茶捂著臉倒抽一口冷氣,眼前突然一陣發(fā)黑,耳邊像是有無數(shù)蟬鳴在炸響,胸口悶得喘不上氣,加班熬了三天的疲憊感瞬間壓垮了她,她眼前最后閃過的,是手機(jī)屏幕上那句“謝臨淵一劍劈下,林曉茶血濺當(dāng)場”。
“操……996沒猝死,罵本書把自已罵死了?”
這是林曉茶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林曉茶猛地睜開眼,刺骨的寒意順著后背往上爬,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不是她熟悉的寫字樓工位,也不是醫(yī)院的白床單——她躺在一塊冰冷潮濕的石板地上,身上蓋著的“被子”是塊散發(fā)著霉味的粗布,手腕被粗糙的鐵鏈拴著,鐵鏈另一端固定在墻上的鐵環(huán)里,磨得她手腕生疼。
周圍一片昏暗,只有頭頂一個小窗透進(jìn)微弱的光,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灰塵,還有墻壁上斑駁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銹味和腐爛的霉味,混合在一起,嗆得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這是哪兒?綁架?”林曉茶腦子發(fā)懵,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軟無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她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手——不是她那雙敲鍵盤敲得指節(jié)泛白的手,而是一雙纖細(xì)瘦小、布記薄繭的手,指甲縫里還沾著點泥土。
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是件灰撲撲的粗布囚服,領(lǐng)口破了個大洞,露出的鎖骨處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這不是她的身l!
林曉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個荒謬卻又無比清晰的念頭冒了出來——她不會是……穿書了吧?
就在這時,地牢外傳來了兩個人的說話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地牢門口。
“喂,你說教主為啥要把這小妖女關(guān)在地牢里?直接殺了算了,省得浪費糧食。”一個粗啞的聲音說道,聽著像是個魔教弟子。
另一個聲音更尖細(xì)些,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你懂個屁!教主說了,這林曉茶是武當(dāng)派那邊派來的臥底,留著她有用——等明天謝臨淵來要人,咱們就把她交出去,讓謝臨淵親手殺了她,也好讓武當(dāng)派欠咱們個人情。”
“謝臨淵?林曉茶?”
這兩個名字像兩道驚雷,劈得林曉茶腦子嗡嗡作響。
謝臨淵,《劍影霜華》的男主,那個一劍劈死炮灰林曉茶的高冷武當(dāng)?shù)茏樱涣謺圆瑁莻€活不過三章、死得不明不白的魔教炮灰小妖女!
她真的穿書了!還穿成了這個馬上就要被男主一劍劈死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