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山大道,可徐諾那眼神反倒越來越亮堂。她麻利分派活兒,聲兒穩當又有勁,帶著一股子說一不二的架勢。
烈二話不說,蹽到那片泛白的鹽漬地,爪子掄得飛起,沒兩下就刨來一大捧濕乎乎、咸味兒沖鼻子的泥土。雷那邊指揮著一個獵手用石頭塊子壘了個簡易灶坑,另一個獵手去找合適的——幸虧帶了備用的大厚石鍋,死沉死沉的,這會兒倒正得勁。
還得整點細沙,河灘就有!再劃拉點燒剩的木炭,砸碎嘍!徐諾接著吩咐。
那幫黑熊獸人抱著膀子,有的靠樹有的蹲著,斜眼瞅著,臉上掛滿了不信和鄙夷。疤臉熊獸更是隔三差五從鼻子里哼唧一聲。
材料沒多會兒就備齊了。徐諾一挽袖子,上手就開整。她先把那濕乎的鹽土坷垃倒石鍋里,兌上干凈的雪水,抄起木棍子就咔咔一頓攪和、揉搓。
這擱這兒鼓搗啥呢?一個年輕的黑熊獸人憋不住,小聲問旁邊。
故弄玄虛唄。另一個撇撇嘴。
徐諾壓根不搭理的,全神貫注整她的頭一步——化開。讓鹽分徹底洇到水里。接著,她掏出之前讓雌性們縫的、還算密實的麻布(用一種韌勁兒大的樹皮纖維搓的,糙是糙點,過濾夠使),疊了好幾層,固定在另一個臨時找的、底下鉆了眼兒的竹筒上,做了個簡易過濾家伙事兒。她在布上依次鋪上老厚的細沙和搗碎了的木炭。
烈,幫我把鍋里那水慢慢往里倒,注點意,別把底下那渣子帶進來。
烈小心翼翼地端起石鍋,把渾了吧唧的鹽水慢慢悠悠倒進過濾器。那渾水經過沙子和炭這么一過,滴答到下頭接水的家伙里時,竟真清亮了不少!
旁邊看熱鬧的黑熊獸人發出小聲驚呼,連熊獸族長也不由自主站直了,眼神里那輕視勁兒褪了幾分。
這水……真清亮了?他忍不住開口。
埋汰玩意兒都讓沙子和炭留下了。徐諾簡單撂下一句,接著把濾完的清亮鹵水倒回刷干凈的石鍋里,架到已經點著的火上,現在,開熬!
火苗子舔著鍋底,鹵水開始冒熱氣、咕嘟泡、翻著花。水汽滋滋往外冒,鍋里的水眼見著變少,顏色也越來越透亮。
所有人都屏住氣兒,眼珠子死死盯著石鍋。烈緊張得尾巴繃成根棍兒,雷的目光則一直落在徐諾那沉靜的側臉上。
隨著水汽嗷嗷蒸發,鍋邊沿開始掛上一層白霜似的結晶,眼瞅著就越聚越厚!
等到最后一滴水耗干,石鍋底和鍋幫上,赫然糊了厚厚一層雪白、細fen兒(輕聲)的結晶!
徐諾用木片片小心刮下來一點兒,攤在手心,遞到熊族長跟前:嘗嘗,這玩意兒。
那雪白的色兒,細發的質地,跟他們平時啃的灰白、拉嗓子、帶雜質的鹽石頭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熊族長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粗手指頭,蘸了點,塞嘴里。
霎時間,他眼珠子瞪得溜圓!
純粹的咸味兒在舌頭上炸開,丁點兒苦澀怪味沒有,就剩下最本真、能把所有饞蟲都勾出來的那股子咸鮮!
他臉上那懷疑、不屑、兇巴巴的樣兒,跟化了凍的冰溜子似的,嘩啦全沒了,換上了巨大的震驚和狂喜。他猛一抬頭,盯住徐諾,眼神里全是沒法相信和滾燙的熱切。
這……這才是正經的鹽吶!他聲兒都激動得直哆嗦。其他黑熊獸人也急火火湊過來嘗了點,立馬爆發出更大的嚷嚷聲,個個喜得見牙不見眼。
烈和白狼部落的獵手們則把胸脯挺得老高,滿臉傲嬌,好像這鹽是他們整出來似的。
徐諾瞅著他們這反應,心里頭那根弦兒總算松快了,臉上露出點兒笑模樣。她知道,這事兒,成了。
那啥,現在咱能坐下嘮嘮搭伙的事兒了唄?她瞅著熊族長,語氣平和,可那架勢,明擺著是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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