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諾那“養起來下崽”的念頭,就跟春天里撒下的種子似的,在腦子里生了根,發了瘋地長。光靠打獵,那真是看天吃飯,趕上大雪封山或者獸群遷徙,全族都得跟著勒緊褲腰帶。這養殖的事兒,必須提上日程!
這天一大早,她就堵住了正要帶狩獵隊出門的烈。
“烈,聽著!今兒個出去,規矩改改!”徐諾叉著腰,一臉嚴肅,“碰上那些懷了崽的母獸,或者半大的崽子,還有那看著溫順不愛尥蹶子的,盡量給俺抓活的!別就知道掄斧頭砍!”
烈一聽,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啊?抓活的?媳婦你沒發燒吧?那活物又蹦又跳的,多費勁啊!哪有直接放倒了扛回來省事兒?”
“你懂個啥!”徐諾戳著他結實的胸口,“眼光放長遠點!咱現在費點勁抓活的,養起來,往后就有源源不斷的肉吃,有皮子用!這叫……這叫可持續發展!總比你大冬天頂著風雪出去,還可能空手而歸強吧?”
烈撓著他那頭亂糟糟的金發,雖然還是覺得麻煩,但“源源不斷的肉”這話聽著確實誘人。“行吧行吧,俺試試!不過說好了,要是那玩意兒太兇,俺可還得下狠手,不能為了抓活的讓兄弟們受傷!”
“那必須的!安全第一!”徐諾拍拍他的胳膊,“快去吧,指望你們給咱的‘養殖場’添丁進口呢!”
狩獵隊出發了,徐諾也沒閑著,開始在部落角落里規劃養殖區。用粗實的木樁子深深打進地里,圍出幾塊大小不等的地盤,頂上還用藤蔓和樹枝搭了簡易的棚子遮風擋雨。
沒過兩天,狩獵隊還真拎著幾個吱哇亂叫的活物回來了!有幾只嚇得瑟瑟發抖的肥兔子,一對看起來傻乎乎的山雞(翅膀被藤蔓捆著),甚至還有一頭看起來有點懵懂、不太大的小野豬崽!
“哎呀媽呀!真逮著活的了!”徐諾高興得直拍手
在規劃好了的養殖區,給這些“新住戶”蓋窩了。徐諾叉著腰,站在空地上,開始分派任務,那架勢比指揮蓋房子還仔細。
“兔子這玩意兒,最能打洞!咱這柵欄埋淺了,一晚上能給咱挖出條地道來蹽嘍!”徐諾指著劃給兔子的那塊地,“來幾個人,沿著這線,往下挖深點,埋上石頭!對,就用那些壘墻剩的碎石頭,給它砌一道‘地下長城’,看它還咋挖!”
犀壯幾個一聽,立刻來了精神。
挖坑壘石頭,這可是他們的強項!幾個大塊頭掄起特制的石鎬,砰砰幾下就刨出深溝,然后把大小不一的石塊嚴絲合縫地壘進去,再用小石頭和泥漿填縫,弄得跟個小堡壘似的。
徐諾檢查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中!這下看兔能有多大本事!”
兔子圈的柵欄用的是相對細密、堅韌的藤條編織,縫隙小,防止小兔子鉆出去外圈還壘了石墻。上面同樣搭了棚頂,遮陽擋雨。
“雞窩就好弄點了,”徐諾走到旁邊一塊地,“它們主要是飛。柵欄不用埋太深,但得高!起碼一人高!頂上也得用網子罩住……呃,咱沒網子,就用細樹枝密密地搭一層。”她指揮著幾個手巧的雌性和半大孩子,用柔韌的樹枝交叉編織,做成一面面高大的籬笆墻。
“對了!”徐諾忽然想起什么,走到那只被捆著翅膀、暫時放在筐里的母野雞旁邊,對烈說,“烈,你手穩,過來幫個忙。把這雞翅膀上最長的那幾根大羽毛,給俺剪短一截。”
“剪羽毛?干啥?”烈一臉不解,但還是拿出隨身攜帶的、磨得鋒利的燧石小刀。
“傻啊你!不剪短點,它撲騰一下飛過柵欄咋整?咱白忙活了?”徐諾白了他一眼,“不用剪禿嚕皮,就把那主要飛羽,剪掉一半就中,讓它飛不高就行!”
烈小心翼翼地抓住母野雞,那雞嚇得咯咯直叫。他按照徐諾說的,找到翅膀上那幾根最長的硬羽,用石刀比劃著,“咔嚓”幾下,利落地切去了一小半。母野雞撲騰了幾下,果然飛不高了,只能低空竄出去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