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清靈的甜味兒還沒從嗓子眼兒溜達下去呢,部落就支棱起來了!
不知誰帶頭,把存著的最后那點肉干、新曬的魚干都劃拉出來,圍著新打出來的智者井架起了火堆。
今兒個說啥也得樂呵樂呵!老獸人力顫巍巍地舉著竹筒,里頭是剛打上來的井水,敬咱們的福星徐諾!要不是她,咱們這會兒都得渴得伸舌頭!
敬智者!百十號人齊刷刷舉著各式家伙什——陶碗、竹筒、甚至大樹葉,吼得地皮都發顫。火光映著一張張黑紅的臉膛,那眼神熱辣辣地釘在徐諾身上,崇拜得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徐諾被瞅得老臉發燙,趕緊擺手:哎呀媽呀可別整這出!都是大伙兒一塊兒出的力氣……
你拉倒吧!烈躥起來,紅毛在火光里直蹦火星子,沒你指點,咱們就是把爪子刨禿嚕皮也挖不出水來!他變戲法似的摸出條烤得焦黃的魚,喏,最大那條,我盯半天了!
徐諾剛要接,旁邊默默伸過來個陶碗。雷不知啥時候盛的魚湯,奶白的湯面上漂著碧綠的野菜,鮮氣直往鼻子里鉆。
趁熱喝。他還是那句話,可眼神跟燒紅的炭火似的,燙得徐諾手一哆嗦……
吃完晚飯,徐諾沒有立刻回山洞休息,她獨自坐在田埂上,看著這片傾注了她和族人們無數心血的土地,心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和平靜。
晚風拂過,帶著泥土和井水的清新氣息。
腳步聲自身后響起,沉穩而熟悉。她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雷在她身邊坐下,沒有說話,只是陪她一起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的存在像一座沉默的山,帶來無比安定的力量。
過了許久,徐諾才輕輕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雷。”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側頭看她,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側臉輪廓。
徐諾轉過頭,直視著他在黑暗中依然銳利卻此刻盛滿溫柔的眼眸,不再猶豫,也不再“考慮”。她臉上帶著明朗的笑意,用她那帶著東北腔的、干脆利落的語氣說道:
“你那天的提議,我琢磨好了。成!咱倆‘處對象’吧!”
話一出口,她看到雷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茫然,立刻反應過來——這又是家鄉話,他可能聽不懂!
“呃,就是……”徐諾趕緊換了個更直白、估計獸世通用的說法,臉上微微發熱,但眼神依舊坦蕩,“就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咱們在一起,當伴侶!你明白不?”
她解釋得有點急,帶著點東北姑娘特有的虎氣,卻更加顯得真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