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婼聽罷有些尷尬,正欲說什么時,孟妡的聲音乍然響起,「伯母,這事兒可不能賴大白和二白,是駱家表姐先踢它們的,不然它們好好的在院子里散步,才不會無緣無故地追著人跑呢,害得剛才我們還要給它清洗了好久爪子。」
小姑娘的聲音清脆又好聽,說得又快又急,而且話里盡是埋怨,讓國公夫人心口一口氣喘不過來。
孟婼見她喘著粗氣,怕她氣著,趕緊道:「娘,妡兒年紀(jì)還小,請您別見怪。」
國公夫人喘了口氣,又道:「便是馨雨踢了,可是這畜生哪里比得上人?哪有人為了兩只畜生反而不管人的?」
這時,阿菀說道:「大表姐夫不是說了么,駱家表姐眼睛不好使,會讓人去請個大夫給駱家表姐治冶眼疾。」
「是啊是啊,大表姐夫也說了,是駱家表姐眼睛不好,需要請個大夫過來給她看眼,免得兩只白鵝那般大,她竟然看不到。」孟妡插嘴道。
阿菀點(diǎn)頭,又道:「而且駱家表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里能總是往表哥表嫂的院子里跑的?你瞧,這不是出事了么?」
「對啊,伯母,駱表姐怎么都不回家啊?難道她不是駱家的姑娘,而是宋家的姑娘么?那她應(yīng)該姓宋才對。」孟妡拍著手笑道:「不過就算是親妹子,也不好時常跑兄長房里吧?你瞧我這般大了,都不好意思去我哥院子里玩了,我娘親都不讓呢。」
國公夫人:「……」
被兩個小丫頭片子擠兌,國公夫人差點(diǎn)氣炸,當(dāng)下也不理會旁邊擔(dān)憂的兒媳婦,對阿菀道:「馨雨自小便抱到我身邊養(yǎng),我是拿她當(dāng)女兒看的,兩位郡主莫要胡說。先不說這事,先前的事情到底是郡主無狀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哪里能這般說她眼睛不好?若是傳出去,說她有眼疾,以后可教馨雨怎么辦?她可還沒有說親呢……」
看著國公夫人說著說著突然抹淚哭了,孟家姐妹都傻眼了。
孟婼還是第一次見到婆婆在人前哭,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孟妡年紀(jì)還小,雖然為她家大姐姐不平,可是也沒想到要將長輩給逼哭,現(xiàn)下她這般,也讓她傻眼了,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那、那你說怎么辦?」孟妡下意識地道。
阿菀皺眉,目光有些冷。
國公夫人抹了抹淚,說道:「都是親戚,兩位郡主也是好孩子,就別和她一個姑娘家置氣了,先前的事情便算了罷,只望著兩位郡主莫要再說那樣的話,省得……」
「省得如何?」阿菀開口問道。
國公夫人用帕子捂著眼睛,聽到她的聲音移開了手,下意識望過來,見她面上冷淡,一雙眼睛卻定定地瞧著自己,心里打了個突,但還是說道:「兩位郡主都是皇上敕封的郡主,應(yīng)當(dāng)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省得壞了規(guī)矩,教人看笑話。」
「伯母慎言!」阿菀站了起來,冷笑道:「伯母說這話真可笑,今兒駱家表姐所做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哪里規(guī)矩了?還是伯母不知情,要讓人給你說道說道,看看是我無理還是駱家表姐無理。」
「你、你……」
阿菀漠然地道:「伯母,你說呢?」
這時,孟妡也反應(yīng)過來了,頓時皺著眉頭道:「伯母,你到底想說什么?我可是很規(guī)矩的,我娘讓我從小就和宮里的教養(yǎng)嬤嬤學(xué)習(xí),大家都稱贊我呢。」說著,她一臉驕傲地點(diǎn)頭,「至少我從來都不會往我哥和表哥身邊湊呢。」
國公夫人:「……」
孟婼見婆婆啞口無言的模樣,終究是不忍心,正欲說話時,被阿菀攔下了。
國公夫人見阿菀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心里氣恨,這事情便是絡(luò)馨雨不對,可是這位郡主也不應(yīng)該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話里話外,硬是拿駱馨雨作文章,逼著她要將駱馨雨送走,果然是好手段,怨不得瑞王世子被她迷得只要她。
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先前兒子那話是什么意思是,想必是先前被壽安郡主拿話來擠兌過,方會說不想納妾之語。
國公夫人也不是傻的,雖然心疼侄女,可也不想與康平長公主交惡,更不想讓阿菀去告狀,便道:「郡主的話我記住了,今日郡主難得來這里,不若用了飯再走?」
阿菀臉上露出了笑容,看起來活潑了不少,沒有先前那般老成持得,聲音也有些嬌弱,「多謝伯母好意,不過我們先前多食了些點(diǎn)心,恐怕吃不下了。而且家里的長輩們也等我們回家去用膳呢。」
國公夫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