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如果我們威廉家族能夠通過與火狼建立良好關系,進而與世界數一數二的天門組織結成穩固的友誼,那么,歐洲其他那些還沉浸在舊夢里的皇室家族,誰還敢僅僅因為一個平民的血統就來嘲笑我們?他們非但不敢嘲笑,恐怕更多的會是敬畏與羨慕。”
她稍作停頓,讓女兒消化這番話,然后拋出了更具誘惑力的前景:“這還不僅僅是聲望的問題。更實際的是,我們極有可能通過趙天宇這條牢固的紐帶,搭上羅斯柴爾德家族那艘經濟巨輪。你應該很清楚,我們荷蘭政府與羅斯柴爾德家族有著千絲萬縷、極其緊密的經濟往來。如果我們家族能在這個關系網中占據一個獨特而有利的位置,那么,我們在荷蘭國內的地位、影響力,乃至實實在在的利益,將會得到怎樣的鞏固和提升?”
威廉五世女王聽著母親抽絲剝繭的分析,眼中的困惑和抗拒逐漸被一種豁然開朗的清明所取代。
她坐姿不再緊繃,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醒悟:“母親,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只盯著火狼的出身,而要看到他作為關鍵紐帶的核心價值。我們家族對火狼的態度,不僅僅關乎詹娜的個人感情,更是一個重要的戰略選擇。這態度直接牽動著趙天宇的立場,進而能影響到我們威廉家族在未來格局中的實際地位和力量。如果從這個角度看來……那么火狼的存在,不僅不應被我們排斥,反而應當被我們高度重視和善加利用。”
“恩,正是這個意思。”威廉四世看到女兒終于領會了自己的深意,贊許地點了點頭,緊繃的神情也略微放松下來。
戰略的方向已經指明,剩下的就是如何優雅地執行。
威廉五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的光芒,已然有了清晰的盤算。
“那么,母親,我知道接下來應該怎么做了。”她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力量,一場基于現實利益的、對家族內部傳統觀念的調整即將悄然展開。
“那么,趙天宇先生按照原計劃,還會在我們這里停留多久?”
威廉四世沉吟片刻,問出了一個關鍵的時間問題。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上精致的雕花,顯示出內心的些許急切。
威廉五世對此了然于胸,立刻清晰作答:“根據事先的行程安排,若無意外,他最多還能在我們威廉古堡停留兩日,之后便要啟程前往下一處目的地了。”
“兩天……時間相當緊迫了。”威廉四世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必須抓住他還在我們視線內的這段寶貴時間。一旦他離開古堡,甚至離開荷蘭,再想尋找到合適的契機去扭轉他對我們家族的印象,恐怕就難如登天了。距離會讓隔閡固化,我們必須在他離開前,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和改變。”
“您放心,母親,我完全明白這件事的緊迫性和重要性。”
威廉五世的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她站起身,姿態已然恢復了女王的沉穩與決斷,“我知道具體該如何操作。我會立刻著手去安排,確保在趙天宇離開威廉古堡之前,讓他清晰地感受到我們威廉家族態度的積極轉變。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得妥帖周全。”
這番自信的承諾,并非空穴來風。
自從繼承王位,成為威廉五世女王以來,詹娜的姑姑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只專注于家族內部事務、性格略顯內向的傳統貴族女性。
寶座的重量和責任,國際交往的歷練,已將她塑造成為一名深諳外交手腕、懂得在復雜局勢中精確權衡利弊、并且行動力極強的成熟統治者。
她非常清楚,如何在不動聲色間,通過精心的安排和細微的姿態,傳遞出想要傳遞的信息,達成戰略目的。
此刻,她的腦海中已經迅速勾勒出了一個大致的行動框架。
次日清晨,趙天宇在一種不同尋常的喧囂聲中漸漸醒來。
陽光尚未完全驅散薄霧,但窗外已然是人聲夾雜著忙碌的腳步聲。
他披上睡袍,緩步走到寬敞的窗邊,輕輕掀開厚重天鵝絨窗簾的一角向外望去。
只見古堡寬闊的中庭里,傭人們正井然有序地忙碌著。
有人正鋪設著長長的、繡有家族徽章的深紅色地毯,有人則在費力地搬運著高大的盆栽植物和嬌艷的鮮花,還有一些人正在搭建一個類似小型觀禮臺的木質結構。